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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本的主要观点 二战前的日本渤海史研究，将渤海史看做满洲史的一部分，因此，普遍将渤海视为靺鞨人建立的政权，差异在于有些学者认为渤海是由粟末靺鞨建立，[46]而有些则认为是由白山靺鞨建立[47]；二战后，对于渤海史的认识开始发生变化，尽管短时期内还残存着过去靺鞨建立渤海的认识，但是由于逐渐通过考古资料等的探讨，有些人开始强调渤海与高句丽文化的相同性，许多学者认同渤海乃是高句丽后继国家，出现了将渤海史纳入朝鲜史研究范畴的倾向。 战后，三上次男提出高句丽和渤海国社会和文化有“近亲性”。[48]但是，和田清仍坚持靺鞨是满洲族的观点，并坚持粟末靺鞨建立渤海的认识。[49]鸟山喜一则一改过去认为大祚荣是粟末靺鞨的看法，进一步提出“高句丽白山靺鞨”说，主张渤海文化既有唐文化的影响，又有高句丽文化的要素，[50]其对渤海的族属和主体民族都有了不同以往的认识。神田信夫则主张“渤海国的被统治阶层是靺鞨人，其统治阶层是包括靺鞨族的高句丽遗民”；“大祚荣出身于高句丽统治下的靺鞨族。”[51] 值得一提的是李成市和酒寄雅志的观点，二人把渤海理解为由靺鞨诸民族集团构成的复合的、多元的民族。[52]李成市批判了过去研究中，根据建国者的出身来界定渤海国家性质和族属的现象，[53]他指出，渤海国是由被称为“靺鞨”的多种族集团所组成的、复合的、多源的古代国家。[54]酒寄雅志认为，在充分厘清作为渤海国组成部分的为数众多的靺鞨诸族、高句丽人、秽貊人等分布于东北亚地区的各民族集团的自立性，和渤海国统治阶层是如何将这些民族集团置于统治之下的这类问题的基础上，是能够分析出渤海国家的民族构成和特质的。[55] 日本的渤海史研究是在侵略中国东北的过程中开展起来的，现代日本学界的大部分研究是渤海国与古代日本之间的文化交流。日本学界在战后大多倾向认同渤海国的高句丽因素，在很大程度上是缘于其历史文献把渤海记述为高句丽系的国家。当然，这是在把高句丽和渤海都看成是向日本朝贡的国家的意图下而进行的记载。[56] 五、俄罗斯（前苏联）的主要观点 俄罗斯（包括前苏联）为了证明其占领远东滨海边疆区的合法性，所以始终强调渤海是独立的主权国家，并非中国和日本的藩属国。对于渤海民族源流和居民构成的研究，其认为渤海是滨海地区第一个封建国家和多民族国家。 就渤海的民族源流问题，俄罗斯的论著中最具代表性的是Э·В·沙弗库诺夫的《渤海国及其在滨海地区的文化遗存》和А·П·奥克拉德尼科夫的《苏联远东考古学新发现》。《渤海国及其在滨海地区的文化遗存》的第一章“渤海的先世——挹娄和靺鞨”、第三章“渤海国的领土、居民和行政体制、居民的生产业和社会经济状况”谈及了渤海国的民族源流和构成问题。作者Э·В·沙弗库诺夫认为，渤海的先世是挹娄和靺鞨，不能和肃慎族混为一谈，他认为肃慎起源于山东泰山一带，后被周朝逼迫迁徙于山东、辽东和朝鲜半岛；还认为渤海的先世混有大量的鲜卑人，并对现今一系列通古斯民族的族源问题进行了考证，指出通古斯国家的文化是在同邻国和邻族文化的相互交往中形成的。[57]在沙弗库诺夫的研究中仍坚持强调渤海自始至终是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对于渤海国民族构成问题，沙氏另一个较为著名的观点就是认为有“大量的回纥部落迁徙到渤海国的领土上”。[58]А·П·奥克拉德尼科夫的《苏联远东考古学新发现》几乎每一章都谈到渤海或其先世及其后裔，[59]但该作无论是历史或考古资料的广度，乃至于作者研究的深度，都无法超越Э·В·沙弗库诺夫的论著水准。[60] 结 语 渤海国由于跨越今天中朝、中俄边界，自18世纪末以来，其历史逐渐成为中国、日本、朝鲜（包括后来的韩国）以及俄罗斯等国学者共同关注的国际化热点问题。各国不仅研究成果丰富，且研究层面宽泛。而随着东亚各国学界对渤海史研究的重视，尤其是近20年来，包括中国在内的东亚各国在该问题的研究上，皆取得了更为丰硕成果，由于中国与渤海史密切的关系，相关遗迹遗物分布亦丰富而广泛，故而研究前景广阔，但与其他国家相比较而言，尤其是韩国和日本的研究投入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虽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却呈现出精品不多的态势。所以，我国的渤海史研究质量还需进一步加强和提高，力争在夯实以往研究领域的同时，开阔视野，以新的研究视角，深化研究成果，并有更多的高质量研究成果问世。 对于渤海国的民族源流问题，拥有部分渤海故地的中国、朝鲜、俄罗斯，以及没有领土关系的韩国、日本，都主张各异。大体而言，中国方面强调渤海国是由粟末靺鞨人建立的国家，其性质是唐朝的一个地方民族政权，其民族主源是靺鞨。朝鲜和韩国则主张渤海国是高句丽人建立的国家，并与新罗并为“南北国”而相互对峙，其民族主源是高句丽人。日本则上述两种观点并存，以二战结束为节点，战前主要认同靺鞨说，而战后主要认同高句丽说。俄罗斯（包括前苏联）则宣称渤海国乃是远东地区的各种族群中最早建立的国家，强调其独立性，并不从属于任何其他政权，其民族主源是远东的通古斯人。 必须承认，渤海建国之初的统治地区是粟末靺鞨的居住地，而且，那里曾经处于高句丽的支配之下。因而应该看到，由粟末靺鞨（南部濊系靺鞨）对北部靺鞨诸部政治统一的过程中，是包括高句丽遗民在内的。并且，这一地区历史上就生活着为数众多的汉人。可以说，渤海民族构成虽然复杂，但其主体民族是由东奔集团带来的大量汉人（也包括安东都护府内原有的汉人）与南部靺鞨人及高句丽遗民三部分共同构成的。[61]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