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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凌家滩墓地出土了玉龙、玉鹰、玉龟、玉人、玉璜等大量玉器,也出土了较多玉、石钺[12]。 张忠培指出,“凌家滩墓地的年代和薛家岗墓地与遗址,以及北阴阳营及龙虬庄墓地与遗址中偏晚阶段的遗存年代大致相同,基本落在崧泽文化时期前后,或稍晚”[13]。还有学者指出,凌家滩玉器在用玉习俗、种类、形制等方面继承了宁镇地区北阴阳营文化的传统,并受到了大汶口文化和红山文化的影响[14]。 凌家滩墓地的礼仪用器以玉璜为代表[15]。根据发掘报告的墓葬统计表,除了87M3、98M31等极少数墓葬,随葬玉璜的墓葬中玉器、陶器等随葬品的数量比较可观,而且往往随葬玉璜越多的墓,随葬品就越多。如87M4出土玉璜19件,随葬品有145件,87M15也是如此。少数即便随葬玉璜但随葬品不多的墓葬可能意味着凌家滩墓地的礼仪制度还未完全形成。而随葬玉、石钺的墓葬中,若共出玉璜,随葬品也较多;若仅出钺而未见玉璜,如98M6、98M21、98M8、98M11等,随葬品则很少,如98M6仅出土3件随葬品。可见,玉璜是凌家滩墓地中最能代表墓主人身份地位的玉器,而钺及其军事象征意义则相对次要。 凌家滩墓地和北阴阳营墓地的墓葬都有重视玉璜的传统,凌家滩墓地可能受到了北阴阳营文化的影响,但两个墓地随葬钺的情况差别却很大。凌家滩墓地随葬钺而不随葬玉璜的墓葬随葬品较少,说明钺可能没有特殊含义,或即便象征军事身份,但有军事身份的人财富不多,地位也不高。 三 宁镇地区未见其他考古学文化与北阴阳营文化存在谱系关系,但北阴阳营文化与环太湖地区的马家浜文化、崧泽文化有密切联系[16]。马家浜文化遗存出土的钺比较少,仅草鞋山M8[17]、圩墩遗址[18]有零星出土。与马家浜文化一脉相承的崧泽文化遗存则发现了大量玉、石钺,东山村遗址崧泽文化遗存早期就出土了较多钺,因此崧泽文化出土较多钺,不是继承自马家浜文化,而是有可能受到了宁镇地区北阴阳营文化的影响。 东山村的崧泽文化墓地分为两个区域,Ⅲ区多为高等级大墓,规格较大,出土遗物丰富;Ⅰ区多为低等级小墓,规格较小,出土遗物较少[19]。墓葬分为三个等级[20],其中M90~96、M98等第一等级墓均随葬玉、石钺,石锛及玉璜中的一种或数种。随葬品超过40件的有M90、M92、M95、M98。这4座墓均随葬玉、石钺,石锛及玉璜。M90、M98和M92还出土大石钺、大石锛和大玉璜,钺和长条形锛磨制光滑,无明显使用痕迹,M98中的大石钺还有朱彩纹饰(图三)。这些器物明显有礼器的性质。其他出土石钺、石锛、玉璜中的一种或几种的墓,随葬品也大多比较丰富。 南河浜遗址共发掘96座崧泽文化墓葬,随葬品数量差别较大,多的出土30余件器物,少的出土1件,甚至无随葬品。未见类似东山村第一等级墓的大墓,且墓葬基本集中在一个区域。南河浜墓地中崧泽文化墓葬的规格、形制和随葬品情况,接近东山村墓地的第二、三等级墓葬。 综上所述,崧泽文化墓葬反映了当时社会的贫富差距较大,已经出现不同等级。钺、锛、璜在崧泽文化社会可能有重要意义。最高等级墓葬中出现的大型钺、锛、璜是象征身份、地位和权力的礼器。崧泽文化对钺、璜的重视可能受到了北阴阳营文化及凌家滩墓地的影响。重视石锛则可能是崧泽文化的本地因素。 崧泽文化的钺象征军事权力或者军事身份,最高等级墓出土礼器化的大型石钺也表明最高等级的人很可能掌握了军权。崧泽文化可能已经开始以钺代表军事统帅权,初步出现了商周时期“秉钺以征”的现象。李伯谦指出,“东山村崧泽文化早中期大型墓和小型墓分区而葬现象的发现,在一座大型墓中随葬了5件石钺和19件玉器及大量陶器现象的发现(按:东山村M90),不仅表明距今5800年前长江下游早于其他地区已率先出现社会分级,而且表明军权、王权相结合的初级王权已露端倪”[21]。虽然崧泽文化少数第二、三等级墓葬也出土石钺,意味着石钺代表的军事象征并未和财富、社会地位完全统一,但这不妨碍钺及其象征意义在崧泽文化社会显示其重要性。崧泽文化很可能率先在中国新石器时代出现了阶级,尽管其含义可能相对模糊;还可能最早出现以钺象征军事统帅权的情况,军事统帅权可能也首次和阶级发生了联系。 在中原地区, 与崧泽文化年代大致相近的灵宝西坡墓地部分墓葬也出土玉、石钺[22]。发掘者将该墓地的34座墓葬分为四个等级。各等级墓葬的随葬品数量、质量差别不大,第一等级墓葬中随葬品最多的M17也仅有12件随葬品。根据墓葬登记表,西坡墓地共出土13件玉钺和3件石钺,前三个等级的墓均随葬玉、石钺,未见类似东山村墓地中礼器性质的大石钺。玉料的获得、玉钺的制作应该远远难于石料的获得和石钺的制作,所以玉钺应比石钺贵重,但西坡墓地前三个等级的墓葬都随葬玉钺,说明它们似乎不是有特殊意义或贵重的随葬品。 中原地区仰韶时代中期晚段或晚期早段的墓葬发现较少,包括西坡墓地在内,发现的钺不多,随葬钺墓葬的规格、随葬品数量和质量也不突出。西坡墓地中随葬玉、石钺的习俗可能与东部地区的文化交流有关[23],但此时中原地区与长江下游的崧泽文化中钺的地位差别很大。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