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工程,林一山亦表示反对。林一山撰文称,“在中央没有正式决策之前,我正式陈述了不同意葛洲坝先于三峡上马的意见,在强调给三峡工程带来不利影响的同时,特别指出了葛洲坝工程没有做出设计,而一个未经设计的大工程是有许多未知数的。” 1970年12月26日,毛泽东在他77岁生日当天,对兴建葛洲坝工程作出批示:“赞成兴建此坝。现在文件设想是一回事,兴建过程中将要遇到一些现在想不到的困难问题,那又是一回事。那时,要准备修改设计。” 后面内容更精彩 点击图片进入下一页 36年后的同一天——2006年12月26日,葛洲坝枢纽防淤堤上立起一块刻有这一批示的纪念石,以“纪念这一神圣的日子”。 葛洲坝开工两年后,就因重大设计问题和施工质量问题被迫停工。林一山临危受命,出任技术委员会主任,重新设计,终于在1974年复工,1988年全部建成。 在此过程中,林一山仍对三峡工程念念不忘。据其自述,他后来还对葛洲坝先行上马的认识发生转变。他估计,三峡工程一直难上,关键难在“人际关系太复杂”,因此,有必要先做一个技术上比三峡工程还难的葛洲坝工程,用事实消除疑虑,进而为三峡工程上马鸣锣开道,“由此看来,葛洲坝先于三峡工程上马,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策。” “波澜壮阔”之始 三峡论战在上世纪50年代还只是“小圈子”里的事。到80年代,它赫然成为街谈巷议的话题,报刊上到处充斥着三峡工程的话题:建还是不建?早建还是晚建?低坝还是高坝?争得不可开交。 李锐有了更多同道,潘家铮所称“波澜壮阔”的争论场面,自此展开。 1980年,在国家计委和国家科委的领导下,三峡工程的论证开始。李锐称,那次论证比较客观,各种反对的意见都能够表达出来,所以也就迟迟定不下来。 1981年,长办提出高坝低坝等4个候选方案。 1982年11月24日,邓小平在北京听取国家计委关于修建三峡工程以缓解电力紧张局面的汇报时表示:“赞成低坝方案,希望看准了就下决心,不要动摇。” 1984年9月,国务院原则批准长办的《三峡水利枢纽可行性研究报告》,确定150米低坝方案。 低坝方案,乃权衡利弊后做出的“中庸”方案。全国政协原副主席、水利部原部长、原三峡工程论证领导小组组长钱正英,1999年在水利部欢庆新中国成立50周年大会上,道出个中原因:“想回避掉一些问题,减少一些矛盾。” 该方案原拟1986年正式开工,开工在即却遭遇两面夹击。 重庆市政府向国务院提出:150米方案的回水末端在重庆主城区以下,万吨级船队难以直达重庆,建议将正常蓄水位提高到180米。 许多“反对派”则认为,150米方案都不应该搞。他们或单独发力,或联合出击,或诉诸媒体,或直呈中央。1985年,李锐更是将其个人反对文章,编成《论三峡工程》一书。 同年3月,全国政协六届三次会议上,167位委员或联名或单独提案,对三峡工程的投资、移民、生态、防洪等问题发表意见,建议三峡工程“慎重审议”,“不要匆忙上马”。 同年7月,全国政协经济建设组组长孙越崎,率调查组入库区考察,回京后向中央提交《三峡工程近期不能上》的建议报告。 孙越崎与三峡工程的渊源甚深。上世纪40年代,美国坝工泰斗萨凡奇来华考察三峡工程时,孙越崎即为国民政府资源委员会负责人、中美合作首席代表。他后来与李锐一样,在“反对派”中扮演领军角色,多次领衔上书。 各执一端的反对意见蜂拥而至,终导致重新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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