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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固与《汉书》的史学思想(4)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历史研究》 施丁 参加讨论

班固与司马迁一样,很重视水利事业。司马迁游历各地时,很注意考察水利事业,还曾在武帝指挥下,参与治理黄河。他说:"甚哉,水之为利害也!余从负薪塞宣房,悲《瓠子》之诗而作《河渠书》。"(27)班固继承了这个传统,在《汉书》中写了《沟洫志》。此志名曰"沟洫",主要是写治河。汉代以农业为基础,国家经常"劝农",注意兴修水利;水利的得失,直接影响到国计民生。尤其是大江大河的治理与否,同国家盛衰有直接关系;汉代武帝时之强盛而汉末之衰败,同黄河的治理与失修关系甚大。
    在用人方面,强调任贤使能。任人唯贤,还是任人唯亲,这是中国数千年文明史上哲人学者议论的老问题,而多主张任贤使能。班固写西汉的政治与人物,处处接触到这个问题,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思想是任贤使能。对于汉初使用智士,曾经发议:"高祖以征伐定天下,而缙绅之徒聘其知(智)辩,并成大业。语曰'廊庙之材非一木之枝,帝王之功非一士之略',信哉!"(28)。这里所谓"语",是当时的俗谚。可见"帝王之功非一士之略",已为人们共同接受的认识。
    对于西汉一代用人,班固以为武帝时代为"盛"。他在《汉书·公孙弘卜式兒宽传·赞》说,"是时,汉兴六十余载,海内艾(乂)安,府库充实,而四夷未宾,制度多阙(缺)。……上(指武帝)方欲用文武,求之如弗及,始以蒲轮迎枚生,见主父而叹息。群士慕向,异人并出。卜式拔于刍牧,弘羊擢于贾竖,卫青奋于奴仆,日{K1C904.JPG}出于降虏,斯亦曩时版筑饭牛之朋已。"武帝使用人才,不拘一格。当时虽然崇儒,并不皆用儒生,也不大讲究资历,而是依据实际需要选用人才,所重用的卜式、桑弘羊、卫青等人确是出身于下层,受到武帝青睐而施展其才的。"汉之得人,于兹为盛。儒雅则公孙弘、董仲舒、兒宽,笃行则石建、石庆,质直则汲黯、卜式,推贤则韩安国、郑当时,定令则赵禹、张汤,文章则司马迁、相如,滑稽则东方朔、枚皋,应对则严助、朱买臣,历数则唐都、洛下闳,协律则李延年,运筹则桑弘羊,奉使则张骞、苏武,将率则卫青、霍去病,受遗则霍光、金日{K1C904.JPG},其余不可胜纪。"尽管所列的人物不无缺点,但他们在当时确实各显才能,可谓群星灿烂。于是得出结论:"是以兴造功业,制度遗文,后世莫及。"
    在夷夏方面,强调汉与各族各国通使和好。《汉书》中《匈奴传》上、下卷,《西南夷两粤朝鲜传》,《西域传》上、下卷,写周边各族及外国的历史,比《史记》翔实。《西域传》比较系统地记录了天山南北、帕米尔东西各族的情况,其中有不少各族风习特点、道里和户口之数的记载,反映了汉代人的开放精神和世界意识。班固信奉"《春秋》内诸夏而外夷狄"。他说:"禽兽畜之,不与约誓,不就攻伐;约之则费赂而见欺,攻之则劳师而招寇。其地不可耕而食也,其民不可臣而畜也,是以外而不内,疏而不戚,政教不及其人,正朔不加其国;来则惩而御之,去则备而守之。其慕义而贡献,则接之以礼让,羁縻不绝,使曲在彼,盖圣王制御蛮夷之常道也。"(29)其强调夷夏之别,鄙视匈奴族的思想需要批判;但其反对攻伐,强调守御,主张礼待友好者,值得肯定。他对汉文帝遗南越赵佗书所强调两族间"通使"而不相争的态度,非常赞赏,感叹"岂所谓'招携以礼,怀远以德'者哉!"(30)
    《西域传·赞》是篇重要的议论文。武帝为"断匈奴右臂",凭丰厚的物质条件,穷兵侈欲,以致赋繁而导致民众起事,"末年遂弃轮台之地,而下哀痛之诏"。班固认为汉朝对西域,"得之不为益,弃之不为损。盛德在我,无取于彼。故自建武以来,西域思汉威德,咸乐内属。……圣上远览古今,因时之宜,羁縻不绝,辞而未许。"虽然其中有点大汉思想,但反对索取、奴役各族,而主张以德服人,各族自愿通好,仍不失为宝贵的思想财富。
    班固究政治得失,权衡的标准是视民生如何。"要在安民,富而教之"(31)八个字是政治大纲。首先是安民,使百姓安居乐业;其次是富民,藏富于民,民富则国实;再次是教化,使民知礼守法,社会臻于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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