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七贤在魏晋时期是着名的风云人物,是一个名士群体的总称。这个群体中虽有很多越轨行为,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人们也是见怪不怪,每以风雅视之,很少有人评议。如“谢遏(谢玄)诸人共道竹林优劣,谢公(谢安)云:‘先辈初不臧贬七贤。’”①这段引文是说,谢玄等人在评论竹林七贤优劣时,谢安劝阻他们说:老前辈当初都不评论七贤。为什么不能评论七贤呢?是怕触犯社会习俗而遭到忌恨,说明在魏晋社会浑沌时期,人们的一种特殊心理状态。尽管如此,时人和后人对竹林七贤还是有所评议的,现选其典型者介绍如下。 孙盛在《魏氏春秋》的评议: 山涛通简有德,秀、咸、戎、伶朗达有俊才。于时之谈,以阮为首,王戎次之,山、向之徒,皆其伦也②。 孙盛对竹林七贤的评论,虽然都是肯定的,但也有等次之分。他认为山涛有德;向秀、阮咸、王戎、刘伶有俊才;阮籍为清谈之首;向秀、山涛皆属同类人才。细读孙盛之原文,就会发现有一个大漏洞,说是评论七贤,却只提六人,独无嵇康,而山涛、向秀各提两次,这是不可思议的。关于向秀重出,尚难找出其原因,而对山涛之两见还可以窥探出其足丝马迹。敝意以为“山涛之通简有德”,实为“嵇康之通简有德”。其理由有二:一,凡论七贤者,皆以嵇康、阮籍为首,无人把山涛放在第一位;二,山涛一身仕两朝,在以曹魏为正统的《魏氏春秋》中,也难称他“通简有德”,而在《晋书·嵇康传》中说嵇康“宽简有大量”,与“通简有德”的意义相同。 袁宏在《七贤序》中对七贤的评论: 阮公瑰杰之量,不移于俗,然获免者,岂不以虚中荦节,动无近对乎?中散遣外之情,最为高绝,不免世祸,将举体秀异,直至自高,故伤之者也。山公中怀体默,易可因任,平施不挠,在众乐同,游刃一世,不亦可乎③? 上引袁宏的《七贤序》并非全文,故只提到阮籍、嵇康和山涛,并把阮籍放在首位,说他怀有奇伟的度量,不随俗改变,所以能免于死难,是因他胸中守大节而无杂念,又没违犯大轨的缘故。嵇康排在第二位,因他有忠魏高绝之情,不免于祸。嵇康又以自身优异特出,以直自高,故遭伤害。山涛性格沉默,随遇而安,平均施与,不屈不挠,在众乐同,故处事游刃有余。总体来看,对阮籍、嵇康、山涛的评价都很高,估计《七贤序》中,对已失传的另外四贤的评价也不会低。 颜延之在《五君咏》中对七贤的评议: 《阮步兵》: 《嵇中散》: 《刘参军》: 阮公虽沦迹,识密鉴亦洞。 中散不偶世,本自餐霞人。 刘灵善闭关,怀情灭闻见。 沉醉似埋照,寓辞类托讽。 形解验默仙,吐论知凝神。 鼓钟不足欢,荣色岂能眩。 长啸若怀人,越礼自惊众。 立俗迕流议,寻山洽隐沦。 韬精日沈饮,谁知非荒宴。 物故不可论,途穷能无恸。 鸾翮有时铩,龙性谁能驯。 颂酒虽短章,深衷自此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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