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在沿袭和扬弃老右派观点的同时,新右派们也形成了自己的体系,制订了以宗教、社 会问题为主,经济、外交、国防问题为辅的政策,主要表现为四个方面,即:亲生命、 亲家庭、亲美国(注:G.R.哈切森:《白宫中的上帝》,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版 ,第198页。)。 新右派政策重心的转移是其成功的决定性因素。维格里曾经相当坦诚地说过:“在过 去的50年里,保守派过分地强调了经济和外交政策。新右派在经济和外交政策事务上同 其他的保守主义派别有着共同的基本原则。但我们深深地认识到,我们是不可能成为占 主导地位的政治力量的,除非我们将关注的重点放在少数民族、蓝领工人、反对堕胎的 天主教徒和犹太人的身上。这些问题中较突出的是公共交通、犯罪、堕胎、色情、教育 和传统的宗教伦理。”(注:Anthony Oberschall,Social Movements:Ideologies,Interests and Identities,New Brunswich:Transaction Publisher,1993,P34、34、3 44.)新右派政策重心的改变,迎合了大多数美国人的口味,最终战胜了其他的保守主义 派别,成为保守主义的主流。 新右派的亲生命运动是以全国范围的反堕胎运动为先河的。在这次运动中,新右派和 极端保守派们充当了领导人。他们以人权为旗帜,采用非暴力的手段,坚决反对堕胎合 法化,反对使用纳税人的钱资助堕胎,强调生命的神圣性和不可侵犯性。事实证明,他 们的努力也没有白费,尽管这次运动遭到了女性组织的激烈反抗,他们还是成功地制订 了法律,冻结了堕胎专用基金。然而,社会学家对于这个运动是毁多誉少的。克里斯汀 ·鲁克(Kristin Luker)认为:“把堕胎变成社会问题进行激烈的攻击,与其说是关于 权力,倒不如说是关于妇女的真正角色与责任和女性的地位与含义。”(注:Burns Stewart,Social Movements of The 1960s:searching for democracy,Boston:TwaynePublishers,1990,P141.)莫里斯·爱瑟曼(Maurice Isserman)和迈克尔(Michael Kazin )也评论过这场运动,认为它是“男性对传统以男性为中心的家庭模式的破坏的恐惧。 ”(注:James J Farrel,The Spirit of The Sixties:The Making of Postwar Radicalism,New York:Routledge,1997,P256.) 站在亲家庭的立场上,他们还坚决地反对性解放,特别是同性恋、婚前性行为和非婚 性行为。在他们看来,这些行为的出现是对社会伦理的威胁,并会造成严重的后果:1/ 3儿童出生于单亲家庭,1/2婚姻以离异而告终,1/3孕妇的结局是堕胎,1/4高中学生在 毕业前辍学(注:Ralph Reed,Politically Incorrect,Dallas Word Publishing,1994 ,P10.)。 除了倡导传统的家庭,恢复传统的宗教信仰也是新右派的另一个政策--亲社会的重 点所在。因为“美国是世界上宗教派别最多、信徒人数最多的国家”,所以在新右派看 来:“美国的唯一希望就是唤醒美国信教的人们,神的领导才是最有效的。”(注:Richard A.Viguerie,The New Right:We're Ready to Lead,Viguerie Co,1981,P126、 118、120、121、120.)因此,新右派们组织了一个以基督教保守派为主体的政治--宗 教运动--新基督教右派(New Christian Right)。 在这场运动中,道德多数派(Moral Majority)和宗教圆桌协会(Religious Round Table)倍受瞩目。MM是由著名保守派领袖杰里·福韦尔创建的。它首次把NCR的焦点从 “个人灵魂的得救”扩大到社会政治问题,是当时大规模公开介入美国政治生活的新基 督教右派的代表性组织,名噪一时,并常成为整个NCR的代名词。1980年里根总统在大 选中就曾得到过该组织的支持。RRT是NCR的另一个重要组织,它的职能,正如《新左派 ,新右派和传统》一书中描写的那样:“服从NR领导者的命令,为保守派首领和宗教领 袖编撰公共事务简讯……”,可以说RRT起到了桥梁的作用。 NCR运动是NR对意识形态领域改革的一项重要举措,而这种改革又是建立在“传统宗教 虔诚、繁荣、美国初期伦理中典型的爱国主义和宗教复兴的结合体”之上的(注:Anthony Oberschall,Social Movements:Ideologies,Interests and Identities,NewBrunswich:Transaction Publisher,1993,P339.),因此称之为是一场“以NCR为名的道 德复兴运动”也不为过。 新右派在大力宣扬社会和宗教改革的同时,对于经济、国防和外交也不敢有丝毫的放 松。毕竟对宗教和社会改革的重视只是一种策略的调整,国家利益才是他们不变的追求 。 在经济上,新右派是自由市场经济理论的忠实信徒。他们支持自由竞争,反对政府干 预。认为只有这种经济才能使人的选择能力得到最大限度地实现;自由市场经济所带来 的种种弊端,“是可以通过亚当·斯密‘看不见的手’来解决所有的问题的。”(注:Paul Lyons,New Left,New Right and the Legacy of the Sixties,Temple University Press,1998,P25.) 他们还尽力反对福利国家。他们认为福利国家的最终结果只会导致官僚机构的膨胀, 除此之外,一无所获。政府保证社会的福利,而社会福利的实施又会使政府的压力得到 缓解,对于政府而言,这不失为一个良策。但对于民众呢?泛泛的福利经济只会阻碍竞 争,导致寄生经济的滋生,从而加大国家的负担。 在外交上,新右派是极端敌视共产主义的,因此,他们的外交政策是以反共、反苏、 争霸为基调的。一方面,他们以自由欧洲和解放两个广播电台为大本营,招募了一批作 家和翻译家,加大反共宣传力度,从负面介绍共产主义及苏联林林总总的情况。同时各 出版社、杂志和电影也全面出击,不遗余力地进行反共宣传,在他们看来“他们正在用 美国军费开支的1%制造奇迹。” 苏联作为60年代的社会主义大国不可避免地遭到了以新右派为首的保守主义分子的攻 击与敌视。一方面,他们反对政府对苏联的缓和态度,认为政府的缓和是西方的灾难。 美国著名的外交政策分析家保罗·艾德勃格(Paul Eidelberg)博士就曾在他的书中写道 :“缓和的态度对美国只有消极的后果,苏联的统治被重视,打击了苏联内部和来自自 由运动的反共情绪。”(注:Richard A.Viguerie,The New Right:We're Ready to Lead,Viguerie Co,1981,P126、118、120、121、120.)在另一方面,以艾德勃格、丹尼 尔·格雷厄姆(Daniel Graham)和布雷恩(Brain Crozier)等人为首的新右派们又反对对 苏联进行核打击,主张联合自由世界,用政治的、经济的、外交的方式来对抗共产主义 。他们宣称:他们所采取的政策并不是谋求和平的政策,而是一种能提高战争爆发可能 性的缓兵之计。 为了对抗苏联,争夺盟友也成了新右派对外政策的重要内容。东欧和波罗的海诸国首 当其冲成为新右派关心的焦点。他们不断呼吁苏联从该地区撤出,其目的只有一个,正 如多兰所指出的那样:“要把联合国争论的焦点引到本世纪最富争议的问题上--苏联 的帝国主义。”(注:Richard A.Viguerie,The New Right:We're Ready to Lead,Viguerie Co,1981,P126、118、120、121、120.)此外,新右派还极力促成美国与其他 国家的结盟,目标只有一个--苏联。 反苏也好,反共也好,并不只是新右派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意气之争。他们这样做,有 更深层的目的--争夺世界霸权。因此,他们还积极地倡导军队的建设,这也是美国传 统军事思想在新右派身上的反映。乔治·华盛顿总统说过“确保和平的最好方法就是备 战”。到了20世纪60年代,这种说法再次被新右派提出,“我们必须采用二战时的紧急 方法,来恢复我们的军事地位”(注:Richard A.Viguerie,The New Right:We're Ready to Lead,Viguerie Co,1981,P126、118、120、121、120.)。不过,此时的军队 性质已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成为反共争霸最坚实的保证,也是美国在欧洲、中东和东 北非维持所谓“和平”的有效工具。 在新右派的努力下,结果不言而喻,“世界舞台上的变化是戏剧性的,共产主义的优 势被阻止了”(注:Richard A.Viguerie,The New Right:We're Ready to Lead,Viguerie Co,1981,P126、118、120、12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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