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章运动是英国史和工运史重大事件之一,但宪章运动后百年中,由于阶级的原因,西方对该课题的研究进展甚慢,近二三十年虽有一些较好的著作问世,但仍有不少未解决的问题,对此作一总结,似乎很有必要。 一宪章运动史学的第一个时期 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为止是宪章运动史学的第一时期,它以当代人的回忆录和第一批研究著作为代表。1856年甘米季的《宪章运动史》是根据个人的体验感受写成的。作者是全国宪章协会执委,政治上属于运动的左翼,该书记载了许多宪章派的讲演和群众活动,如实地反映了工人阶级的革命情绪。但该书叙述繁杂,缺乏分析研究,若干史实亦有错误①,对奥康诺的个人攻击也不止一处,此书并非成功的史学著作。这个时期重要的自传有两部,一是洛维特的《威廉·洛维特战斗的一生》,它在史料上很有价值,收有伦敦工人协会和早期宪章派国民大会的许多文件②。一是库帕的自传,它最有价值之处是关于1842年全国选举大会的记叙③。 但是,在十九世纪后期自由主义喧嚣之时,宪章运动的精神被歪曲了,本杰明·威尔逊在《老宪章派的斗争》中把宪章派描写成前自由主义的温和改革派。威尔逊认为“他们〔指宪章派〕所要求的只是制订需要他们服从的法律”④。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第一代宪章运动史陆续问世,其中有1898年德国约翰·蒂尔斯利研究宪章运动的著作,1912年法国历史家艾杜瓦·多兰斯的《宪章运动》。值得注意的是前德国社会民主党人马克斯·比尔写的《英国社会主义史》,它利用了较多的有价值的史料,对宪章派的土地思想和国家思想有较深的研究。但比尔同情宪章运动中温和派,认为英国工人上层分子在六十至七十年代投靠格拉斯顿不是由于资产阶级的收买政策,而是由于宪章运动革命路线的失败⑤。1916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校刊发表了罗森不拉特的《从社会经济方面论宪章运动》、斯洛森的《宪章运动的衰落》和福克纳的《宪章运动和教会》。罗森不拉特的著作的优点是收有奥布莱恩、斯蒂芬斯的若干讲演及文章。而福克纳则错误地认为“宪章运动不应当完全被看作一个政治运动,”强调宪章派禁烟运动和教会运动的意义⑥。 霍威尔写的《宪章运动》(1925年)可谓这个时期的代表作,它结构较严谨。霍威尔利用了小资产阶级激进派普雷斯的手稿和剪报,但亦受到普雷斯观点的影响。霍威尔虽承认宪章运动具有工人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性质,但他重视宪章派右翼,而对左翼的活动注意较少,资产阶级倾向较为明显。霍威尔还认为,宪章运动时代优秀的工人是由参加工会组织的熟练工人代表着,“最成功、有才智、组织起来的工人们并没有和他们(指宪章派)站在一起。”⑦以后韦伯夫妇在《英国工会运动史》中承袭了这种观点,列举了某些机械业工会不支持宪章运动的例证,书中强调,“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相信,工会在什么时候成为宪章运动的一部分参加者。”⑧然而,工会支持宪章运动的事例却是枚不胜举。 此外,俄国政治流亡者,费边社成员韦斯特著的《宪章运动史》也出版了,该书的长处是写了后期宪章运动,叙述了民主兄弟协会和宪章派的国际主义活动。但韦斯特强调文森特和柯林斯的“新计划”和宪章派合作运动的意义⑨,基本倾向同霍威尔一书并无太大差异。 此外,辉格--自由派激进史学家哈蒙德夫妇从人道主义观点撰写的《宪章运动时代》、《威廉·洛维特》和《黯淡时代》等著作研究了当时工人的处境,亦有一定影响。 总之,该期的宪章运动著作在政治倾向上大都赞尝宪章派右翼,忽视左翼宪章派的活动,在史料利用方面也较差。今天,这批著作已显得十分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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