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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以来的泰国史研究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世界历史》 马勇 参加讨论

一、泰族起源于何处?
    泰族起源于何处?这是各国学术界百余年来争论未决的问题。它既是泰国历史研究中的一个重大问题,又是泰族古代史中一个重大的历史悬案。
    关于泰族起源问题,西方史学界流传着一种错误的说法,即认为泰族源于中国,由于汉族的压迫而不断南迁,最后被迫迁入今泰国地区的“汉族压迫泰族南迁说”。此论自100多年前由英国学者拉古伯里提出后,流传至今,影响甚广, 以至历史著作在提到泰族起源问题时,都要对“汉族压迫泰族南迁说”大谈特谈,有的甚至“系统地编制了一篇所谓2500年来汉族压迫泰族七次南迁的神奇故事”。①
    “汉族压迫泰族南迁说”这样一个毫无根据的谬说,自然受到了各国史学家,尤其中国史学家的有力批判。早在20、30年代,著名学者凌纯声、方国瑜、徐家瑞、陶云达等就开始撰文批判这种谬说。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种批判长期以来却未能受到泰国学术界的重视,直到70年代中期,“汉族压迫泰族南迁说”在泰国仍然是一种流行的观点。《历史研究》1978年第2 期发表的杜玉亭和陈吕范二人合著的《忽必烈平大理国是否引起泰族大量南迁》一文,在泰国引起极大反响。此文一经刊出,便在泰国引起轰动。泰国前总理克立·巴莫亲王根据英译本,摘译该文的主要内容,于同年6月28日起连续3天在曼谷《沙炎叻报》刊载。7月1日,克立·巴莫亲王又在该报上发表评论文章说,中国史学家的这篇文章,“是很值得引起历史学家重视”,并指出,“关于泰人来自北方的理论,目前已有历史学家开始产生怀疑了”。从此,泰国学术界开始反思他们已接受了百余年的“汉族压迫泰族南迁说”。
    近年来,陈吕范先生对这一问题的研究有了新的进展,他又发表了许多有关泰族起源问题的重要论文,如《关于泰族起源问题》、《所谓“泰族七次南迁说”剖析》、《素可泰访古……再论忽必烈平大理国是否引起泰族大量南迁》等,在这组文章中,陈先生根据翔实的史料、考古发现和历史文物,结合多次深入实地进行考察所获得的第一手资料,从历史、民族、语言、文字、宗教、民俗的角度出发,系统地批驳了“汉族压迫泰族南迁说”。他认为,泰族的发源地既不是中国的川北陕南,也不在阿尔泰山,而是中印半岛北部和云南南部的峡谷平原地带。这个亚热带河谷平坝地区,“海拔不到1000米,气候常热,雨量充沛”,自古以来,泰族先民~古掸人就在那里生息与繁衍。泰族的先民并没有不堪汉族的压迫在历史上不断向南迁移,13世纪忽必烈平大理国同样没有引起泰族先民的大量南迁;千百年来,中泰两国人民一直友好相处,从来没有发生过直接的或者说正面的冲突。
    关于泰族起源问题,国内一些学者似乎更倾向于主张泰人起源于越人。江应梁先生认为,“从族源上追溯,傣族属于古代越人族属”。“傣族是道道地地的南方土著,他和今天壮侗语族的各个少数民族,全是古越人的后裔”。②许肇琳先生也认为,“掸泰族不是从中国的北方移来,更不是所谓受汉族压迫而不断南迁,掸泰族的先民至迟在距今2000年以前就生活在中南半岛北部地带”,“追根溯源,掸泰族是分布于中国南方的古越人的一个分支”。③黄惠焜先生则进一步论述了从越人到泰人的演变过程。他在所著的《从越人到泰人》④一文中,提出了“百越文化区”的概念,并以此将古代“百越”划分为3个区域,通过区域文化发展演变的不同道路,追寻泰族形成的一般过程。他认为,百越文化出现区域性差异,是由于所受到的外来文化影响和程度不同的结果。江苏、浙江、福建、广东地区的古代越人,由于很早就受到汉文化的影响,通过同化的道路,已经变成为汉人。广西、海南、贵州和越南北部的越人虽然受到汉文化及其他文化的影响,但他们并没有变成为汉人,只是汉文化程度较深。这是一个“过渡文化区”。云南西南部、泰国中北部、缅甸东北部以及印度阿萨姆部分地区的越人由于被独特的地理环境和地理位置保护着,虽有汉文化影响但烙印不深,虽有印度文化影响但已被消化,由此走上了一条保留型道路,在此基础上形成了泰傣各族。由此可见,泰民族的形成不是迁徙的结果,而是就地演变的结果。
    在泰族起源问题上,谢远章先生也有其独到的看法。他认为,泰傣古文化在佛教传入前,曾经在宗教信仰、历法、政治制度、行政区域、生活用品等方面,受过华夏文化的影响。泰傣先民在古代可能在中华版图内居住、受中国封建朝廷的直接统治。他推测,东南亚和云南的泰一傣人是1000多年前从中国南方迁去的。⑤
    二、泰族古代史在哪里?
    泰族古代史在哪里?这在国际泰学界,同样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百余年来,在西方和泰国学术界一直流传着一种臆造的谬说,即把南诏说成是泰族建立的王国,把南诏史作为泰族古代史的“南诏泰族王国说”。
    “南诏泰族王国说”是对中国史尤其是云南地方史的极大歪曲,它必然要受到中国史学家的批驳。从40年代开始,中国许多知名学者,如凌纯声、方国瑜、许云樵、刘尧汉、江应梁等就纷纷著文批驳“南诏泰族王国说”。⑥他们大多数认为南诏是彝族和白族先民建立的政权,而不是泰族建立的王国。
    陈吕范在所著的有关论文中,从民族、语言、文字、民俗、宗教、文物的角度出发,极其令人信服地证明:南诏不是泰族建立的国家,而是彝族和白族先民在唐代云南地区建立的一个地方割据政权。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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