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般情况下,巴朗圭中奴隶子女的地位由以下几种方式来确定:如果父母双方都是奴隶,那么其子女便是完全奴隶;如果父母双方有一方不是奴隶,而他们又只有一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是半奴隶;如果他们有好几个孩子,那么这些子女们又可划分为以下几类:第一个孩子沿袭其父亲的地位,第二个孩子则沿袭其母亲的地位。如果他们所生的孩子是奇数的话,那么最后一个孩子就是半自由民或半奴隶。这些半奴隶的后裔,如果其子女的父母中有一方是自由民,那么他们的孩子就是四分之一奴隶。这些半奴隶或四分之一奴隶,他们是每隔一个月或是在其他特殊的场合为其主人提供劳务。④ 巴郎圭中产生奴隶的原因,除了出身于奴隶家庭世袭而来之外,还有可能因犯罪、负债或战俘等因素而沦为奴隶。例如,将犯有通奸、违抗酋长以及偷盗等罪行的人沦为奴隶,是对其罪行的一种惩罚。如果某人没有能力偿还债务,那么负债人既使是近亲也要以身赎债而沦为奴隶。战俘奴隶多来源于发生在两个巴朗圭之间的战争,战败一方的俘虏有可能成为战胜一方的奴隶。因上述原因而沦为奴隶的人们,其身份地位及其待遇是根据其为主人所提供的劳务来确定的,因而他们同古希腊、罗马时代的奴隶并不完全一致。在古代希腊,“奴隶制起初仅限于军事俘虏,但已经开辟了奴役同部落甚至同氏族人的可能性。”⑤而在古代菲律宾巴朗圭社会里,那些被出售的奴隶可能并非血亲团体的成员;即使是军事俘虏,在巴朗圭社会里,他们也不会受到非常粗鲁和残暴的待遇。相反,一般主人对待奴隶还是颇为友善的,有些奴隶还慈悲地被认为是他们所侍侯主人家里的家庭成员。在古代菲律宾,奴隶有可能因购买、婚姻、武力,或是主人自愿释放而成为自由民。如同其他巴朗圭成员一样,奴隶如果犯下了很严重的错误和罪行,他们也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当巴朗圭重要首领或酋长去世时,这些奴隶也和首领的近亲一样,会被当作首领的殉葬品。⑥ 从以上巴朗圭村落的形成及其内部阶层划分的情形来看,血亲团体是巴朗圭社会赖以形成的基础,巴朗圭内部的社会阶层亦非严格血缘意义上的阶级体系,各阶层之间的区别并不是绝对的,它可能因战争或犯罪而发生变化。贵族和自由民有沦为奴隶的可能,而依附民与家内奴隶也有改善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获得解放的机会。巴朗圭的酋长也不完全依靠世袭,凡是具有才能和武勇并凭借自己聪明才干而积累了相当财富的人,无论其出身如何,都有可能成为巴朗圭的首领。当然,我们也可以看到,在巴朗圭内部,“富者与贫者之间的差别,跟自由人与奴隶的差别并列地出现了。”⑦巴朗圭内部阶级关系的萌芽,表明巴朗圭社会已经从家族(氏族)公社进入村落(农村)公社的发展阶段。 (二) 村落公社,或称农村公社,是原始社会末期公有制向私有制过渡的社会经济组织。它由定居在一定地域内的一群家庭(包括同一氏族的和其他氏族的)组成。在村社内部,土地公有,分配给各家使用,牲畜、农具、住宅和生产物归各家私有。在村社内部的管理上,一般实行家长制或长老制性质的管理。因此,要确定巴朗圭社会的村落公社性质,还必须对巴朗圭社会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进一步加以考察和分析。 在西班牙人入侵菲律宾以前,巴朗圭社会仍然是以农耕为主,渔猎、畜禽养殖以及家庭手工业为辅的自然经济。经济基础是生产关系的总和,是同其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下面就巴朗圭社会的生产力及其生产关系作一简要的考察。 古代菲律宾人的农耕方式主要有以下两种:一是刀耕火种,这在高山地带仍然是重要的耕作方式;二是灌溉耕作,这在低洼地带已广泛采用,在某些高山地区亦开始采取了梯田灌溉的耕作方式。除主要的种植物水稻之外,还有香蕉、椰子、甘蔗、甜薯、棉花、槟榔、瓜果蔬菜等其他物产。与农业相关的畜禽则有:水牛、羊、猪,以及鸡鸭的饲养。 除农耕之外,渔猎也是古代菲律宾人一项重要的物质生活来源。菲律宾群岛海域辽阔,河流纵横,出峦起伏,拥有丰富的水产和野生动物资源。而当时人们的鱼猎方式也是多种多样的,有鱼叉、网捞、笼套、弓箭、茅刺、毒饵等等,甚至还学会了简单的水产养殖方法,尤其是珍珠的养殖。 在手工业方面,诸如造船、采矿冶炼、纺织、制盐、建筑等行业,也是早期菲律宾人谋生的重要辅助手段。 造船在早期菲律宾人的社会生产活动中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船是当时人们最为主要的交通工具。在西班牙人到来之前,菲律宾人已经能够制造各种小大船只。小的有如独木舟,这种航行于内河的独木舟,是将大树的主干挖空而成的;大的则有战船,船身很长,两边各有一百名划桨手,此外还可容纳三十名战士。采矿和冶炼,在一些矿藏丰富的地区,人们从含有金、银、铜混合的矿沙里提炼金子,到平原和沿海地区换取他们所需的粮食、家禽和衣物。在西班牙人入侵之时,菲律宾人已有了铜制的长炮和铁铸的炮弹以及各种铁制盔甲。古代菲律宾人的纺织品,尤其是棉织品具有一定的水平,不仅品种繁多、自用有余,而且还远远销到中国和其他邻近国家。除棉织品外,当时菲律宾人还有以蕉叶、大麻以及竹丝为原料的纺织品。制盐和酿酒在古代菲律宾人的生活中也是必不可少的,当时人们获取食盐的方法是煮海为盐,酿酒则以蔗糖水或小米为原料。所以在中国史籍有关菲律宾的记载中,多有“民煮海为盐、酿蔗浆为酒”,或“酿小米为酒”,“织竹布为业”的描述。⑧ 房屋建造在古代菲律宾人的生活中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在巴朗圭社会里,除完全奴隶外,大多都有自己的房屋。因此,建造并拥有房屋是当时人们财富地位的一种象征。房屋的骨架是木头构造的,墙壁是木板或竹片,造型是干栏式,上层住人,下层饲养畜禽。普通平民房屋的房间很小,屋顶很低,房顶上铺以棕叶。酋长或贵族的房屋建造在大树上,屋子里的房间既大且多,墙壁用木板精制而成,相当坚固,但房顶上还是和平民一样用棕叶铺成,这反映了当时生产力总体水平的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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