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各种新的抗日民主团体和报刊杂志,也在武汉如雨后春笋似涌现出来,其中有在武汉新成立的,也有南下东来的,重要的有:《全民月刊》(沈钧儒为社长)、全国抗日大同盟、中国国民外交协会(方振武等21人为执行委员)、武汉文化界行动委员会(音乐组长冼星海,戏剧组长阳翰笙等)、全民通讯社(社长李公朴)、《战时青年》(创刊号刊登周恩来写的《现阶段青年运动之性质及任务》一文)、儿童保育会(方振武、沈钧儒、郭沫若等百余人所组织)、全国歌咏协会(冼星海、吕骥、贺绿汀等35人为执行委员),东北抗日总会主办的《反攻》半月刊、《少年先锋》(茅盾、叶圣陶主编)、中华基督教全国联合会(蒋介石名誉会长,冯玉祥为会长)、中国妇女慰劳自卫抗战将士总会筹设之儿童保育会(宋美龄、史良、李德全、邓颖超、刘清扬等51人为理事)、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各地作家300 余人及日本反战作家鹿地亘参加,选举郭沫若、茅盾、夏衍、胡风、老舍、巴金、郁达夫等45人为理事,周恩来、陈立夫为名誉理事)、《战地》(丁玲、舒群主编)、《自由中国》(执委周扬、夏衍等)、中国青年记者学会(成立会上由郭沫若、张季鸾、沈钧儒、杜重远、邹韬奋、潘梓年、阎宝航、史沫特莱、范长江等致词)、民先队总队(总队长李昌,组织部长于光远等)、全国战时教育协会理事会(王卓然、范文澜、黎锦熙、顾颉刚等人为理事)、《全民抗战》(邹韬奋、柳堤编辑)、全国美术界抗敌协会(蔡元培、冯玉祥、郭沫若、何香凝为名誉主席,徐悲鸿、吴作人为理事)、中国工业合作协会(孔祥熙为理事长,宋美龄为名誉理事长,路易·艾黎为技术顾问,国民党、共产党及其他民主党派人士邵力子、翁文灏、张治中、林祖涵、董必武、邓颖超、沈钧儒、黄炎培等20人为理事)、《救中国》(主编胡绳)等等。 据不完全统计,这一年中,外来迁汉的各种文化团体近200个, 在武汉复刊和创刊的报刊达212种,出版社50多家。 在一个短时期的一个城市内,涌现出这么多救国救亡的团体和刊物,在中国近代史上只有三次,武汉是第三次, 也是最后一次。 前两次是1905年同盟会成立前后中国留学生革命运动中的日本东京和1919年五四运动前后的北京。可以说,这些团体和刊物,是中国近代三次特殊的救国救亡运动高潮的产物,而武汉这一次的出现,与当时国民党、国民政府原先的统治体制被日本侵略所打乱,新的体制还来不及建立,在临时首都武汉的统治力量比较薄弱,因而出现比较宽松的民主气氛有关。所以这是特殊的武汉时期中国政治的产物。 武汉失守后,随着相持阶段的到来,国民党在大后方专制统治的巩固,这种民主气氛就渐渐消失了。 进步景象之明朗 在抗战时期,衡量进步与倒退的主要标准是:坚持抗日还是妥协,坚持团结还是分裂,坚持民主还是专制。在这方面,以上的论述,已经说明武汉时期团结抗日和民主政治的良好状况,因此也表明了它是蒋介石国民党统治大陆年代最进步的时期。此外,还有以下事实,进一步证明这个时期的进步性。 首先,国民党政府表现出“九一八”和“七七”以来最大的抗日坚决性和积极性。1938年1月8日,在汉口召开的军事会议上,蒋介石终于决定改变抗战策略:由守为攻。因此,这个时期国民党蒋介石惩罚抗战不力者、奖励积极抗战者的态度也比较鲜明,如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山东省主席韩复榘,新编第五师师长檀自新,第八十八师师长龙慕伟等一批高级将领,都因逃跑,抗战不力,或不遵命令,贻误战机等罪名,被蒋介石命令、军法处审判后,在武汉枪决。须知像韩这样的人物在军阀混战时期其地位如蒋介石、阎锡山,因此,枪决韩在全国引起极大震动。而且,2月1日,蒋介石还通电全国,以韩复榘为例,警告各级将领:“今后如再有不奉命令,无故放弃守土,不尽抗战为能事者,法无二例,决不宽贷。”(注:《中华民国大事记》第4册,中国文史出版社1997年版,第245页。)而王铭章等一大批将领则因在抗战中奋勇歼敌, 或为国捐躯而受到国民政府的褒奖。 与此同时,国民党蒋介石对八路军的抗战功绩也多次表示肯定和赞扬。1938年1月17日,八路军将领朱德、彭德怀、林彪、刘伯承、 贺龙在洛阳会见蒋介石,蒋对八路军出师以来积极支持正面战场,屡创日军的行动表示慰勉,并称赞五将领,说林彪在平型关打得好,刘伯承智计过人,不愧是军事家。(注:《中华民国大事记》第4册,第238页。)2月18日,蒋又以八路军在晋东南连战皆捷, 特电第十八集团军武汉办事处叶剑英转朱德、彭德怀总、副指挥嘉奖。这种情况,在武汉抗战结束后,再也没有出现。而代之以不断攻击八路军、新四军“游而不击”和“破坏抗战”,甚至不惜以制造不断的“摩擦”和发动“皖南事变”,武力消灭八路军和新四军。 其次,这时期国民党政府对降日政治活动的抵制比较坚决。这时期陶德曼调停之所以失败,是由于国民党最后实际上拒绝了日本的苛刻条件。1937年11月3日,陶德曼走访蒋介石,转达日本关于中日和平的7项条件:内蒙自治,华北建立非军事区,成立亲日政府,扩大上海非军事区等。南京失陷后,日本又追加了扩大华北、内蒙、华中的非武装地带,对日赔款等条件,国民党政府感到难以接受,未予答复。 所以到次年1月,日本才发表“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声明。 汪精卫是国民党的第二号人物,对抗日持妥协态度,一直受到包括蒋介石在内的国民党多数领导人的抵制。10月12日武汉失守前夕,武昌举行最高国防会议,会后,蒋介石、汪精卫、白崇禧、冯玉祥等在一起聊天,汪说:“说抗战就可以了,还要抗到底,这怎么讲呀?”白和冯回答说:“把敌人打败,赶出中国去,就是抗到底。”“收复失地,不仅东北,台湾都交还,倭寇投降,就是抗到底。”汪扭过脸去,对蒋介石说:“他们两人是做梦不是?”冯玉祥站起来愤愤地说:“做梦?你知道有人做梦当主人,有人做梦当奴才!”(注:《二十世纪中国大博览》,吉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478页。)汪被骂得无地自容。 这时期的政治进步还表现在对腐败现象的打击。1937年12月4日,蒋介石致电行政院及各省军政长官,对所有文武各级官佐,倘有贪污不法,舞弊营私或侵渔公款,或克扣军饷,或藉端剥削索诈民财者,一经查出,悉以军法从事,无论职位高低,皆必严加惩处。次年1月31日,蒋又特令军部督饬各区严禁假借征兵索诈。(注:《武汉日报》1938年2月1日。)6月27日,国民政府还正式公布了《严惩贪污暂行条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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