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清初出现了一股经世致用的史学思潮。所谓经世致用,即要求历史研究和著述不仅要与现实结合,而且要针对现实政治斗争需要,提出具体可行的改革方法,有助于社会的进步。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章学诚等分别从史学理论和实践方面表现出他们重视古为今用的倾向。黄宗羲反对明人空洞浮虚的学风,鄙薄明人的“天崩地解,落然无与吾事”的对现实巨变的麻木不仁的态度。顾炎武说:“引古筹今,亦吾儒经世之用。”(《亭林诗文集》卷4《与人书八》)王夫之说:“所贵乎史者,述往以为来者师也。为史者记载徒繁,而经世之大略不著,后人欲得其得失之枢机以效法之,无由也。则恶用史为?”(《读通鉴论》卷6)章学诚认为:“史学所以经世,固非空言著述也”,“正以切合当时人事耳。”(《文史通义·浙东学术》)由于对古为今用有如此明确的认识,他们都积极关心、参与现实,注重调查研究,通过古代史、当代史的研究,通过史学理论和历史评论来为今用,他们都取得了较高的成就。黄宗羲在参加反清复明斗争失败后,大力搜集南明史料,写成《行朝录》九种(《隆武纪年》、《赣州失事纪》、《绍武争立纪》、《鲁纪年》、《舟山兴废》、《日本乞师纪》、《四明山寨纪》、《永历纪年》、《沙定洲纪乱》)、《明文海》600卷,而《南雷文集》对明末忠烈多所表彰。顾炎武根据自己的亲身见闻,辑录了《明季实录》、《皇明修文备史》,又编著了《天下郡国利病书》。王夫之著《永历实录》,专记那些参加过永历政权以及在西南地区坚持抗清的历史人物。在《读通鉴论》和《宋论》中,他采取评史与论政相结合的方法,对于“上下古今得失之效,制作轻重之原”,及历史上王朝“合离之势”、“变革之会”等等,进行认真分析,寻根究源,力求通过对历史经验的总结,为现实生活提供有效的借鉴。《文史通义》综合讨论文史理论问题,又侧重于史。章学诚在书中抨击和评论了当时学风流弊,世教民俗,以“经世致用”。可见后人对黄、顾、王、章的推崇还是事出有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