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结语 60年代初期,历史语言研究所在李济领导下开始编撰《中国上古史》,“编辑缘起”说:近代的田野考古学为中国新史学奠定稳固的基础,开辟建设的资源(中国上古史编辑委员会,1972)。而今在20世纪即将结束、中国考古度过70春秋之时,这门学问已累积庞大的资料,号称是中国考古学的黄金时代(中国社科院考古所,1984),满怀自信,前程似锦。但资料不等于学术,如果没有方法学或理论的贡献,是不能成其为学术的。因此也有考古家对于中国考古学是否进入黄金时代抱着保留的态度,号召同志,学习西方考古学的新成果。任何学问若要维持不断的创造力,往往要靠外来刺激,或注入新的生命,所以提倡新考古学的俞伟超无疑有其一定的贡献(俞伟超,1991)。不过“黄金时代”这顶桂冠是不是要等到中国“传统”考古学汲取了新考古学的“合理内核”(俞伟超,1989)才能戴呢?恐怕是见仁见智的问题。 本文分析70年来中国考古学的传统,说明它虽一向以历史学为基调,但不能完全抄袭美国新考古学派批评西方传统考古的论调,把它理解为文化历史学派。自中国考古学萌芽之际,研究的方法和资取的工具已含有后来美国新考古学的要求,这是因为中国考古学的史学性格是20世纪引入并且发扬的新史学,不是中国的传统史学。有些考古家不明此理,也仿效美国新考古学家的呼吁,宁近人类学,而远离史学,遂产生另一种混淆。 考古家“应该”当个人类学家,还是历史家?虽是西方的问题,但给中国年轻考古工作者带来相当的困扰。人类学家研究的对象是人或人群,新历史家亦然,但与传统史学的“英雄式”个人有差别,所以在新史学脉络中发展出来的中国考古学,以对象而言,其实无历史学或人类学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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