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公会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侵楚。 夏,四月,庚辰,蔡公孙姓帅师灭沈,以沈子嘉归,杀之。 五月,公及诸侯盟于皋鼬。 杞伯成卒于会。 六月,葬陈惠公。 许迁于容城。 秋,七月,公至自会。 刘卷卒。 葬杞悼公。 楚人围蔡。 晋士鞅、卫孔圉帅师伐鲜虞。 葬刘文公。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败绩。楚囊瓦出奔郑。庚辰,吴入郢。[6](定公四年) 在这个网式的时间链中记载了10余件史事。其中年代、时令是不可或缺的部分。“年”是其核心,“月”、“日”之下有事则记,无事可缺。年代、月份的表示法,除元年、正月外,一律以数计。时令记春、夏、秋、冬。日记干支,初一加记朔,月底加记晦,每位国君在位的每年正月的时、月之间往往加一“王”字。这个“王”既有政治含义,是继承商周记时传统中的尊王的形式,又具有时间性质,表示所用历法为周历。这样,在主体时间框架内再由环环相扣的“年→时→月→日”的时间链的组合,编织成了一个严密的时间网络,以这样的结构去提挈内容,保持了时间的连续性,对再现历史的因果关系与运动过程十分有利。 《通鉴》的时间链继承了《春秋》的传统,仍以“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时,以时系年”的记事叙次为基本原则,但增加了以年号系君主,以君主系朝代部分,加大了时间跨度,构成“朝代→君主→年→时→月→日”通史时间链的系统,网罗1300余年的史事。尽管司马光在建构主体时间结构上采用多重方式,但始终是以年为核心。比如: 魏纪二起昭阳单阏(癸卯),尽强圉协洽(丁未),凡五年。 世祖文皇帝下 黄初四年 春,正月,曹真使张郃击破吴兵,遂夺据江 陵中洲。 二月,诸葛亮至永安。…… 我们知道,“一个事件是发生于特定时刻和空间中特定的一点的某种东西”。[17](P22)中国编年史家创造的时间链不仅起到聚合“特定时刻和空间”中的各类史事,提挈著作内容的作用,而且“岁、时、月、日以识事之先后”,[14](卷69)具有强化叙事顺序的功能。倘若史料齐备,以这种文体记录社会变动过程能连续精确到每一天,这是其它史体所难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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