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2年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芙娜谋杀了她的丈夫彼得三世,夺取了皇位,自己成为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对这种篡权夺位的勾当,老百姓是不满的。在群众中流传着这样的消息,彼得三世还活着,他是想尽力改善农民生活的(见潘克拉托娃主编《苏联通史》第二卷第79—80页)。不少人就相继冒充已被杀害的彼得三世。 据统计,在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整个统治年间,冒充彼得三世者竟达二十余人。(保尔·阿夫立奇:《1600年至1800年的俄国叛逆者》英文版第185页,1972年纽约出版) 1773年,本系贫苦哥萨克的普加乔夫决定僭称彼得三世,以此为旗号,来领导这场农民起义。他认为这样做,有较大的号召力。因官方宣布彼得三世已于1762年病逝,为此普加乔夫编造了一个死里逃生、隐匿十二年的故事。 此后,他处处以“彼得三世”自居,在别尔达建立了一个假朝廷,把妻子乌斯琪尼亚·库兹涅娃封为“皇后”,房子里挂着皇子保罗的画象,并让一些起义将领冒称当朝大臣奥尔洛夫、沃龙采夫、潘宁。还象沙皇一样举行阅兵式。并且一再以“全俄罗斯皇帝和专制君主”的名义发表诏书,许诺给人民以自由、土地,满足老百姓的要求。其中以1774年7月31日的诏书最具代表性,“诏曰:朕体上苍之恩德,施君父之仁慈,赐予尔等农民及地主下属诸人以朕王国矢忠不渝臣民之称,并授与古十字架、圣经和长胡,以保智慧、康宁与自由,成为永世之哥萨克人。为此无需应征服役或缴纳人丁税及贡赋,亦无需出资赎买或缴纳代役租,即可拥有土地、森林、草地、鱼场、盐湖,并豁免往昔凶残之贵族及贪脏枉法之城市法官强加于尔等农民和众百姓之一切苛捐杂务。……原盘踞于自己封地和世袭领地上之贵族,乃朕朝廷之宿敌,帝国之扰乱者及诸农民之摧残者,彼等对尔农民所作所为已背弃基督,故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其逮捕之,处决之并施之绞刑。灭绝此等顽凶,尔等众人即可大享升平,直至永世无穷焉!”(《普加乔夫起义》俄文版第一卷40—41页,1926年莫斯科出版) 这类诏书,普加乔夫发布了不少。给人们造成沙皇好、贵族坏的强烈印象。由于农民本来就存在着对“好沙皇”的幻想,此时又听说“彼得三世”的诏书完全符合他们的心意,于是就纷纷投奔“彼得三世”,加入农民起义军的行列。 例如,1774年6月16日,奥察城不战而降,臣服“彼得三世”——布加乔夫。 据说,该城卫队中有个老兵曾亲眼见过真正的彼得三世,他竟断定普加乔夫就是彼得三世,于是就大开城门,迎接国王。(保尔·阿夫立奇:《1600年至1800年的俄国叛逆者》第220页) 据史料记载,在莫斯科市内“奴仆和工厂的工人以及众多的莫斯科老百姓,全都徘徊街头,几乎是公然对这个冒牌国王表示热情的好感和拥护,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会给他们带来所期望的自由。”(参见波克罗夫斯基:《俄国历史概要》下册第927页注释) 从上述叙述中,可以明显地看出,普加乔夫农民战争为我们展示了俄国式“皇权主义”又一种模式,即“冒充蒙难沙皇,并将其美化为“好沙皇”,反对篡权夺位者。 除了拉辛和普加乔夫起义中所表现的“皇权主义”的三种模式之外,在俄国农民战争中还有其他的“皇权主义”模式吗? 1707~1708年布拉文领导的农民战争中,倒出现过一种“皇权主义”的新模式,即“直接上书当朝沙皇,祈求恩赐”。 布拉文起义军在打击地主、贵族和官吏的同时,对当朝沙皇彼得一世却充满了幻想,以至一再上书祈求恩赐,现将其中一封抄录如下: “大公爵、沙皇彼得·亚历克修陛下: 奴才顿河军统帅下属康德拉季·阿福拉西也去暨顿河军全体兵勇向陛下叩首。祈求陛下垂恩并启禀陛下:据悉,兹有前统帅、顿河贼卢基扬·马克西莫夫及艾夫勒姆等人向陛下迭奏文摺,谎报舆情,以图推卸罪责。彼等反诬告吾顿河军蓄谋背叛朝廷,进犯陛下之城邑,此诚卢基扬及其同伙强加于吾等诬陷不实之词也。吾等系顿河军哥萨克(来自顿河各支流城镇)及扎波罗热和世居格列宾、叶克之哥萨克老户。此次进驻切尔卡斯城乃效法祖宗,巩固城防。卑职等昔日曾听命于先王,而今则愿为陛下效力。贼人马克西莫夫等人俟吾等进军之际,于切尔卡斯城设伏以待;更有甚者,竟炮轰吾军。被胁迫参加这一事件之哥萨克人主持正义,献出前统帅卢基扬·马克西莫夫等人,由岛上前来投诚,并与吾等汇合,愿为陛下效劳。马克西莫夫等六人未奉御旨,且趁吾顿河军事先尚未觉察之机,妄图加害,故此已将彼等处以极刑;以主持正义之哥萨克则不予追究。吾等聚众之宗旨,并非要兵戎相见,只求顿河地区能维持祖宗之旧法而已。吾等绝无胡作非为之举和劫掠行径。吾等保证永世为陛下效劳。今日奴才等听闻:陛下因轻信贼人卢基扬·马克西莫夫之诬告,已派出军队来征讨顿河军,此乃徒劳之举。若派出军队捣毁吾哥萨克之城镇,则吾等顿河及各支流哥萨克将会同库班哥萨克奋起反击。愿向上帝起誓:吾等只祈求陛下并诸王公贵戚之恩典,以维护彼此间和谐与安宁也。彼此双方均系基督信徒,切勿使之重遭杀戮。吾等恳求上苍庇佑。寄自切尔卡斯城。一七○八年五月十二日。”(《布拉文起义》俄文版第454页,1935年莫斯科出版,鲍良骏译此信) 综上所述,俄国式的“皇权主义”表现为四种模式: 一、只反对地主、贵族和官吏,仍然迷信和效忠于当朝沙皇。如拉辛起义。 二、假託皇室后裔,反对地主、官吏和贵族。如拉辛起义中声称皇太子阿列克赛·阿列克谢维奇与起义军在一起。 三、冒充蒙难沙皇,反对篡权夺位者。如普加乔夫起义。 四、直接上书当朝沙皇,祈求恩赐。如布拉文起义。 这四种模式,虽各有特色,但有一个共同点,一言以蔽之曰:反对地主,拥护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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