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司马光的史学思想(2)
赵顼还连续在迩英殿听讲《资治通鉴》,南宋高宗“与讲官言,阅《资治通鉴》,知司马光有宰相量”(18)。宋孝宗在明远楼下告诫皇太子,“近日《资治通鉴》已熟”,接着就该经史并读。(19)无怪近代学者梁启超说《通鉴》是“绝好之皇帝教科书”(20)。 南宋重视《通鉴》的研究,注释和续编《通鉴》成了风气。补编《通鉴》的有刘恕的《通鉴外纪》和南宋末金履祥的《资治通鉴前编》等,都是补编三家分晋以前的上古史的。续编有李焘的《续资治通鉴长编》980卷, 记北宋九朝事迹(现在只520卷)。李心传的《建炎以来系年要录》,记宋高宗朝36年事迹。 改编的主要有袁枢的《通鉴纪事本末》。另外,朱熹“病其(书)于正闰之际,名分之实,有未安者,因尝窃取春秋条例。稍加{K18208.jpg}括,别为一书”(21),名《通鉴纲目》,加强了《春秋》惩善恶、寓褒贬的书法。朱熹是道学家,名气大,元明时期很多人丢开《通鉴》,去学《纲目》。康熙时还有《御批通鉴纲目》编成。 南宋史学界研究《通鉴》的,多盛加称誉。晁公武在《郡斋读书志》说:“公武心好是书,学之有年矣”,王应麟甚至说:“自有书契以来,未有如《通鉴》者”。胡三省热心于《通鉴》的注释工作,释《通鉴》三十年(22)。其《音注》、《通鉴释文辩误》内容广泛,成为音注、解释、校注、全面注释《通鉴》的第一大书,被称为《通鉴》功臣。 宋代指责《通鉴》阙失的,最早推刘恕之子刘羲仲,作《通鉴问疑》,指出《通鉴》中问题凡八事(23)。以外,晁公武谓“其大抵不采俊伟卓异之说”(24)。胡寅谓“今读其书,盖自唐及五代,采取微冗,年月或差”(25)。洪迈则说:“通鉴凡年号皆以后来者为定,……颇有窒而不通之处”(26)。 到清代,考订史籍之风甚盛,研究《通鉴》的学者也大有人在。明末清初系统地对《通鉴》进行校补的,最著名的是严衍及其学生谈允厚,严氏熟读《通鉴》,病史家有七失,谓《资治通鉴》“则所云七病间亦有之”(27)因竭三十年之精力,于明崇祯十七年(1644年)成《资治通鉴补》二百九十四卷,为胡三省以后对《通鉴》用力最勤的人,发现、补正《通鉴》不少缺点。 乾嘉时代及以后,研习《通鉴》的人更多。赵翼在《陔余丛考》的《一人两书》条指出《通鉴》个别有误抄《史记》、并影响《通鉴纲目》的地方。(28)王鸣盛把《通鉴》说成是“此天地间不可无之书,亦学者不可不读之书也”(29)。章学诚则把《资治通鉴》与郑樵《通志》、杜佑《通典》和裴潾的《太和通选》四部书称为我国古代“总古今之学术”的“史部之通”(30)即四通之学。 近代张之洞的《輶轩语》告诫四川学生,“史学须渐次为之,亦须穷年累月,若欲通知历朝大势,莫如《资治通鉴》及《续通鉴》”(31)。梁启超说:宋司马光矫班固以后断代为史之弊,作《资治通鉴》以续《左传》,编一千三百六十二年间大事,“其所经纬规制,确为中古以降一大创作,故至今传习之盛,与《史、汉》埒”(32)。甚至认为“自有左氏、司马迁、班固、荀悦、杜佑、司马光、袁枢诸人,然后中国始有史;自有刘知几、郑樵、章学诚,然后中国始有史学矣!” 陈寅恪先生盛赞宋代史学的发达,“他极恭维《资治通鉴》,称为中国第一部政治史。” 总之《资治通鉴》成书之后,所受到的赞扬,起到的影响,是主要的。 这首先是由于该书的内容迎合了封建统治者的统治需要,为巩固和加强封建统治提供了最有用的经验。宋神宗对该书的称赞就是最好的证明。他说:“朕惟君子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故能刚健笃实,辉光日新”。“其所载明君、良臣、切摩治道,议论之精语,德刑之善制,天人相与之际,休咎庶政之原、威福盛衰之本,规模利害之效,良将之方略,循吏之条教,断之以邪正,要之于治忽,辞令渊厚之体,箴谏深切之义,良谓备焉”。是“典型之总会,册牍之渊林矣”(35)。其次,我们必须看到《资治通鉴》在概括历史内容的方法方面,在史学体例和治史方法方面,有其超越前人、并能长期影响以后史学发展的内容。《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对《通鉴》的总评论说:“故其书网罗宏富,体大思精,为前古之所未有”(36)。 二司马光的史学思想反映在他的文集、论著当中,特别集中地表现在他的史学专著《资治通鉴》和《稽古录》当中。这两部专著,从体例、论述到史料的取舍,文字的锤炼,都饱含着司马光对历史的认识和设想。关于如何写历史,他表示不赞成象《春秋》那样“立褒贬之法”的笔法,而要“据其功业之实书之”(37),则善恶自见。他认为在叙事中有的善恶还不够明显,需“辨疑惑,释凝滞”(38),他就采用增加附论的办法,直书已见。对于阐明史意,附论“臣光曰”,一直被认为有“点睛”的作用。《通鉴》的前身《历年图》有附论,《稽古录》也有附论,《通鉴》的论赞总计196篇,212条。足见司马光是很重视使用论赞的。 司马光出身官僚地主家庭,所生活的宋代是我国封建制进一步发展,阶级矛盾、民族矛盾、乃至统治阶级内部矛盾都极尖锐的时代。司马光的思想上浸润着浓厚的封建的唯心主义思想,是毫不奇怪的。司马光认为是英雄创造世界、推动历史前进,而不是广大的物质财富、精神财富的创造者劳动人民创造历史和推动历史发展。他说:“昔者圣人顺天理、察人情,知齐民之莫能相使也,故建诸侯以制之;知列国之莫相服也,故立天子以统之”(39)。又说:“天生烝民,其势不能自治,必相与戴君以治之。苟能禁暴除害以保其生,赏善罚恶使不至于乱,斯可谓之君矣”(40)。又认为天子统治人民,是天所决定的,“人之贵贱贫富寿夭系于天”(41),人力是无法改变的,这当然是颠倒事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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