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研究：军事史
    军事史在法国长期被轻视，被轻慢地叫作“战斗故事”。不过，近十年来，面貌焕然一新。由于利用了军队系统的大量历史档案，军事史几乎变成历史研究的一个主要部分。迈出第一步的是美国史学家萨缪尔·斯各特，他研究了1789年至1792年王家军队的社会出身。他指出，这支军队的社会出身与1792年的国民志愿军很相似，一半以上士兵来自城市，这与过去的想法大不相同。
    让-保尔·贝尔托也用这种方法分析了革命军的社会出身，起初他写了一本富有启发性的关于瓦尔米战役的小册子，后来又写了国家博士论文《武装革命，士兵-公民和法兰西共和国》。作者阐述了王家军队如何变成为共和二年的民主的国民军。接着，他介绍了革命政府如何征集、武装、配备、训练、管辖这支近百万人的军队。最后他描述了这支军队如何在督政府下变为御用军的。因此，贝尔托更新了大革命军事史。克洛德·伯蒂弗雷尔对旺代战争中战斗人员的研究，也是对军事史的重大贡献。他研究蓝军以花名册为根据，研究白军则以1814年后的求援文书为依据，借助这些研究，他弄清了两军战斗人员的籍贯，出身、年龄和财产状况等。他的这部著作表明，与通常的说法相反，白军成员不都是农民，只有63％是以种地为业的，而这类士兵在蓝军中只占20％。白军中文盲高达82％，蓝军中文盲则为53％。蓝军每人平均财产为1,404法郎，白军每人平均财产则为13,866法郎。这些数字表明了两军的差异，这对于弄清旺代战争的原因和性质很有帮助。蓝军是国民志愿军，原来是国民自卫军。关于国民自卫军，已有了若干专著。罗杰·迪皮伊的《伊尔和维莱纳地区的国民自卫军和大革命初期》指出，该地的国民自卫军召募的一批年轻人起初很不守规矩，后来归属1789年取得政权的资产阶级控制，这批年轻人就变得守规矩了，因而对维持秩序作出了贡献，不过，常常损害农民利益。该书对于研究西部地区的起义很有益处。
    读完这篇长文后，人们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大革命史的研究是否正在走下坡路？我认为是这样。许多作者年事已高，方法陈旧。大革命的地方史，法国以外的革命史以及传记，都是外国史学家的作品。大革命二百周年临近了，法国史学家应该振作起来，无愧于我们的前辈，向世界表明：十八世纪末的法国如何为全世界带来了自由与平等。
    〈许明龙摘译自法国《历史学家--地理学家》杂志1984年第29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