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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卡特林娜二世和沙皇俄国(2)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北京大学学报》 刘祖熙 参加讨论

叶卡特林娜二世即位时,国内的政治经济情况极不美妙。俄国虽然在七年战争中获胜,但每年财政赤字达七百万卢布,国债达一千七百万卢布,俄国军队已八个月没有领到薪俸③。政治腐败,军队混乱,当年被认为是彼得一世宠爱的婴儿的波罗的海舰队已成为无人照管的孤儿。1765年,叶卡特林娜二世在巡视波罗的海舰队时说,它只能用来捕鲱鱼④。农民不满地主和官吏的压迫,纷纷骚动,一场大规模的农民起义正在酝酿。面对国内的严重情况,叶卡特林娜二世深知休养生息的重要。1762年,她召见了奥地利、法国大使,向他们表达了俄国对奥、法两国的友谊和良好的愿望,希望同欧洲保持和平⑤。她对法国大使说:俄国需要起码五年的和平时期⑥。
    叶卡特林娜二世知道,夺取政权依靠贵族,巩固政权也必须依靠贵族。她宣布自己是俄国的“第一个地主”⑦,采取了一系列维护贵族特权,加强贵族专政,巩固农奴制度的措施。
    叶卡特林娜二世通过改革中央和地方的政权机关,建立了高度集中的沙皇专制制度和贵族官僚的国家机器。1763年,她改组了中央政权,降低了元老院的作用,使它成为沙皇的驯服工具。沙皇通过总检察官监督和处理元老院的事务。她把元老院的各院精简到六个,自己直接处理最重要的三个院--陆军院、海军院和外交院。这样就使中央政权归于沙皇一人。列宁说:“沙皇专制制度就是沙皇的权力要多大有多大”⑧。
    叶卡特林娜二世竭力把自己打扮成代表“全民利益”的“开明君主”,为了“全体臣民的需要”而实行“开明专制”,妄图以此掩盖沙皇专制制度和贵族专政的阶级实质。她通过同法国启蒙思想家伏尔泰、孟德斯鸠、狄德罗等人的通信,欺骗和愚弄俄国和欧洲舆论。她恬不知耻地告诉伏尔泰:“在俄国,没有一个农民当他想吃鸡的时候,是吃不到鸡的”⑨。1767年,她为了巩固皇权、协调各阶级的利益而制订“新法典”,召集了“新法典编纂委员会”,煞有介事地吸收贵族、商人和农民的代表参加,装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样子。但是,占全国人口一半以上的农奴被排斥在外。在她的统治之下,农奴遭受空前残酷的剥削和压迫。一个女贵族萨尔蒂科娃在十年中迫害死一百四十个农奴而没有受到法律的惩处。广大农民忍无可忍,看透了叶卡特林娜二世的虚伪狡诈。为了要活命,他们造反了。1773年9月, 叶美连·普加乔夫(1742-1775年)领导的俄国历史上最大的农民起义爆发了。起义遍及从乌拉尔河到伏尔加河的俄国东南部,沉重地打击了沙皇专制制度和封建农奴制度。由于缺乏无产阶级领导,这次起义在1775年1 月被叶卡特林娜二世派来的军队血腥地镇压下去。
    1773-1775年农民起义以后,叶卡特林娜二世撕下了“开明专制”的假面具,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开始实行赤裸裸的贵族专政。她不仅镇压农民骚动,而且视进步思想和进步书刊为洪水猛兽,大兴文字狱,迫害革命家和进步知识分子。亚历山大·拉吉舍夫(1749-1802年)是俄国的伟大革命家和俄国革命文学的奠基人。1790年,他发表了《从彼得堡到莫斯科旅行记》一书,揭露了沙皇俄国农民被压迫和被剥削的悲惨景象,论证了农民起义的合理性,提出了人民革命的思想。叶卡特林娜二世下令逮捕拉吉舍夫并判处死刑,后改为流放到西伯利亚的伊林斯克寨。尼古拉·诺维科夫(1744-1818年)是俄国杰出的启蒙学家。他在自己主办的《雄蜂》等杂志上发表文章,反对农奴主地主和农奴制度。1792年,被叶卡特林娜二世下令逮捕,监禁在施立塞里堡要塞。
    叶卡特林娜二世为了进一步控制农民,实行了行政区域的改革,建立了一整套的贵族官僚国家机器。根据1775年11月7 日她颁布的“全俄帝国各省管理体制”的敕令,把原先全国的二十三个省按人口分为五十个省,每省约三十万到四十万人。省下设县,每县约二万到三万人。省置省长,由二名参事辅佐,从属沙皇。有时二至三个省由沙皇任命的总督管辖。县设县警察局长一人和副局长二至三人,从属省长。省和县都有由贵族选举的地方议会。地方议会选举省、县行政官署的官吏。各地的贵族有权把自己的要求提交省长、总督以至元老院和沙皇。新的管理制度的特点是高度的权力集中和高度的官僚化。叶卡特林娜二世从贵族中挑选了大批官吏和警察,通过他们来统治农民。列宁说:“沙皇专制就是官吏专制。沙皇专制就是人民对官吏尤其是对警察的农奴式的依从。沙皇专制就是警察专制”⑩。
    为了加强中央集权,叶卡特林娜二世不顾历史传统和民族特点,把从十七世纪到十八世纪兼并来而还保持自治形式的乌克兰、波罗的海沿岸地区(大致相当于今苏联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三个加盟共和国和卡累利亚自治共和国)和白俄罗斯以及西伯利亚、克里木、伏尔加河下游、北高加索的非俄罗斯民族地区强行并入俄罗斯帝国,取消了他们的自治权利,建立了俄罗斯通行的行省制度,强迫实行俄罗斯化,开始把俄罗斯帝国变为俄国“各族人民的监狱”(11)。
    历代沙皇是背信弃义的。当沙皇阿列克赛·米哈伊洛维奇(1645-1676年)在解放的幌子下兼并了东乌克兰的时候,曾经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永远尊重乌克兰人民的自治权利,但是他的儿子彼得一世就使乌克兰人民的自治权利变成有名无实的东西。到了叶卡特林娜二世,干脆认为保持乌克兰和波罗的海地区的自治“是一种极大的错误”(12)。1764年,她下令废除乌克兰的统领制度,不准使用乌克兰的名字,设立了一个小俄罗斯院来治理乌克兰,由她的宠臣鲁勉采夫任主席并兼任小俄罗斯总督,负责推行强制俄罗斯化的工作。1775年,叶卡特林娜二世以“桀傲不逊和掠夺成性”(13)为由,下令取消第聂伯河下游的扎波罗热哥萨克营地,命令从俄土前线班师回国的军队以突然袭击的方式,解除了哥萨克的武装,把敢于反抗者淹没于血泊之中,俄国革命民主主义者赫尔岑曾经描述过乌克兰人民的悲惨遭遇:“这个不幸的国家也曾起来反对,但是它又怎么能抵挡得住这种从北部一直到黑海滚滚而来的毁灭性的冰川的冲击,使一切都盖上一层到处都一样的奴隶的冰层呢?”(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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