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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世界近代史若干问题的商榷(2)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 关勋夏 参加讨论

我们研究自耕农在英国何时消失的问题,不应该局限于马克思著作的词句,而必须忠于马克思主义的原理,尊重历史事实。从一些较为可信的统计数字来看,十八世纪末期,自耕农消失的趋势确实加速了,但还不足以作出“基本消失”的结论。如果这个“基本消失”的结论是正确的话,那末就很难说明,为什么在1761-1801年,英国议会还颁布两千件圈地法令,圈占的土地达三百一十八万零八百七十一英亩;而在1820-1844年颁布圈地法令一千八百八十三件,圈地二百四十五万九千三百四十五英亩⑧。根据拉甫罗夫斯基《18世纪至19世纪初英国的议会圈占土地》的统计,到1815年,英国各类农民还占有全国土地面积22.5%⑨。而在1887年,大不列颠“自由农民”的耕地,占全国土地面积14%至15%之间⑩。
    由此看来,“到十八世纪末,自耕农基本消失”的结论尚难成立。应该说,大约在十九世纪末,英国自耕农基本消失了。
    第三,马克思主义直到1848年才诞生吗?
    由于列宁说过,《共产党宣言》在1848年问世,对马克思主义即科学共产主义“作了完整的、至今仍然是最好的论述”(11),所以,有许多著作就认为,《共产党宣言》的发表“标志着科学共产主义的诞生”。但这种把马克思主义诞生的时间定为1848年的看法,未免过于推迟了。
    对于马克思主义何时诞生的问题,国内外的有关著述本来就存在分歧。有的看法与上述相同;有的认为马克思主义诞生于1842-1848年;有的认为,《共产党宣言》的发表,是马克思主义正式在全世界面前诞生了。
    但是,我认为,还是采用列宁下面的说法较为恰当。列宁说:“马克思最初提出这个学说,是在1844年。”(12)
    这里要特别提出的是,无论把1848或1844年作为马克思主义诞生的界标,都是有条件的、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我们只能大致地从马克思恩格斯在创立科学共产主义的活动中,挑出那个特别突出、意义重大的年代作为界标。
    把1844年作为马克思主义诞生的界标,其意义就在于:首先,1844年,马克思在《德法年鉴》上发表了《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这本被列宁称为“特别优秀的著作”(13),创立了严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即马克思主义的基础。它不仅表明马克思“从唯心主义转向唯物主义,从革命民主主义转向共产主义……的转变在这里已彻底完成。”(14)而且把马克思主义学说的精髓,即阶级斗争必然导致无产阶级取得政权的理论,十分明确地阐述了。其次,1844年,恩格斯发表了《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提出“用消灭私有制、消灭竞争和利益对立的办法来结束这种人类堕落的现象”(15)。这不仅表明恩格斯最终转向唯物主义和共产主义,而且已把马克思主义的全部理论概括出来了。正如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说的:“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用一句话表示出来:消灭私有制。”(16)再次,1844年,马克思恩格斯在巴黎会见。这两位在各自不同国度中成为共产主义者的划时代的会见,为共同创立和发展他们的学说开始了新的阶段。
    因此,《共产党宣言》的发表不是马克思主义诞生的标志,而是对马克思恩格斯在以前所创立的马克思主义,作一次“完整的、系统的”论述。对于这一点,梅林的意见是很中肯的:《共产党宣言》中“所有的观念没有一个不是马克思和恩格斯曾在他们从前的论文中论述过的。所以,它不是一种新启示,而是作者们的世界观显现在一面不能更清爽也不能更大或更小的镜子里。”(17)
    第四,“建立人民的国家”是拉萨尔的主张吗?
    由于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批判了“自由国家”和“自由人民国家”,以致不少世界近代史的作者认为,“拉萨尔抹煞国家的阶级实质,认为有了普选制,普鲁士王朝的国家就成了人民的国家。”拉萨尔是怎样抹煞国家的阶级实质的呢?这里应该讲得具体些,这才有利于解决他是否提出了“人民的国家”的问题。
    拉萨尔的国家观是这样的:“国家是真正的道德意志的现实,是普遍精神的自我体现。”“国家的使命就在于实现这种自由的发展,实现人类向自由的发展。”国家“体现自由的最高发展”,“任何国家都是自由”(18)。但是,拉萨尔没有提出“自由国家”的概念。“自由国家”的概念是《哥达纲领草案》提出来的。《纲领草案》写道:“争取用一切合法手段建立自由国家和社会主义社会”(19)。“自由国家”不是拉萨尔的口号,而是埃森那赫派国家观与拉萨尔关于国家是“自由”的观点的妥协产物。
    “人民的国家”也不是拉萨尔的概念,而是《德国社会民主工党纲领》(1869年),即埃森那赫派纲领的口号。该纲领写道:“社会民主党争取建立自由的人民国家”(20)。而且,埃森那赫派的机关报和出版社均以“人民国家”来命名。按照埃森那赫派领导人倍倍尔的看法,人民国家就是消灭了阶级统治的国家:“国家应当由基于阶级统治的国家变成人民国家,变成一个不存在任何特权的国家”(21)。列宁斥之为关于国家问题的机会主义谬论,是市侩式地夸大了民主的概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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