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绍湘同志尽量防止美化“新政”的感情我们是尊重的,但不应仅凭自己想象缩短“新政”的实施年限。她说:“罗斯福‘新政’搞得最起劲的时间只有两年。”⑧我们大家知道,罗斯福实行“新政”,是从1933年3月4日就任总统第三天就开始的。按照黄绍湘同志的说法,罗斯福实行“新政”最起劲的具体时间,应是1933年3月上旬到1935年3月上旬。她又说:“在这期间,‘新政’推行了整顿金融、调节工农业生产和某些救济措施。”从这里所举内容来看,的确只能勉强概括上述两年间的“新政”。但是,大多数研究罗斯福“新政”的人都知道,这只是第一次“新政”;比起第二次“新政”来,它是次要的。它通过国家复兴管理局调节工业生产的办法并不成功,不到两年便放弃了;调节农业生产较有效果,但对勉维生计的大多数小农益处不大,而对分成制农民、雇农、佃农则是很不利的;联邦紧急救济署的工作具有应急性质,公共工程管理局的以工代赈计划进展缓慢,国民工程管理局只活动了几个月。因此,广大群众很不满意,强烈要求加速加深社会改革进程。这才出现第二次“新政”。第二次“新政”计划虽是1935年初提出的,但真正开始发动是在1935年5月6日,罗斯福在那一天发布了执行近五十亿美元空前规模的以工代赈计划的命令。此后,7月5日总统签署了全国劳工关系法、8月14日签署了社会保障法、8月30日签署了财产税法,此外还有8月23日的银行法和8月28日的公用事业控股公司法,以及1937年的农场租佃法和国有住宅法,1938年的公平劳动标准法和第二个农业调整法。真正符合凯恩斯主义并为“新政”以后的美国社会经济制度奠定基础的,主要是这些第二次“新政”立法。在争取制订和实施这些立法之初,哈里·霍普金斯说:“现在是我们有所作为的时候了”;“我们得到了我们所要的一切--工程计划、社会保障、最低工资与最高工时,一切--现在就干,否则,永远也干不成。”1935与1936年,联邦政府救济与工程计划支出分别为二十五亿多美元和三十一亿多美元,而1933年与1934年只分别为十二亿多美元和二十三亿多美元。所以说,第二次“新政”才是新政派最起劲的时候。在此期间,新政派还和联邦最高法院作过艰苦斗争。即使将1936年以后时期算作“不是最起劲的时期”,“新政”最起劲的时期也将近四年,怎么能缩短为两年呢? 关于克服1937-1938年经济危机的问题 黄绍湘同志说:“‘新政’虽使美国渡过严重的经济危机,但并未达到经济复兴、充分就业,正是德、意、日进行侵略,帝国主义各国扩充军备,美国向双方兜售军火物资,才中止了美国1937-1938年经济危机。”⑨照黄绍湘同志这种说法,“新政”是和克服1937-1938年经济危机毫不相干的。但事实是否如此呢?1933至1936年间,由于罗斯福“新政”、特别是第二次“新政”,国民收入从1933年的四百二十五亿美元,增为1935年的五百七十一亿美元。生产、就业与制造业工资总额指数(1923-1925年月平均数为100)分别从1933年3月的56、62.3和38.3,增加到1935年12月的104、94.2与80.5。1936年春,所有经济活动指数急剧上升。从1936年5月到1937年9月,就业指数由96.4增为112.2,工资总额指数从84增为109,工业生产指数从101增为117。⑩由此可见,“新政”虽未使美国经济完全复兴,但正在复兴之中。1937年9月以后的经济危机,主要是罗斯福政府急剧缩减“新政”规模的结果。从1936年下半年起,罗斯福一方面迫于保守派要求缩减联邦开支的巨大压力,一方面自己认为经济危机已成过去,政府应力求预算平衡,于是在1937年除通过联邦储备体系紧缩信贷外,还减少联邦开支三十亿美元,再加上企业界囤积商品达四十亿美元以上,社会保障法的实施征集了二十亿美元保险储备金。这就是说,1937年美国社会购买力至少陡减九十亿美元,因此这次危机来势很是凶猛,而且引起了一场关于美国社会经济政策的大争论。争论的结果,是主张再度实行大规模赤字开支的一派胜利了。1938年4月14日,罗斯福给国会提出特别咨文,宣布放松信贷限制,要求断然恢复赤字开支,国会迅即拨款三十亿美元扩大各种公共工程,1938年联邦救济与公共工程支出达三十二亿美元以上,是1933年至1939年历年最高额。“扩大银行信用和恢复政府投资几乎立即扭转经济恶化的趋势。1938年7、8月间,制造业生产、工资与就业指数开始上升。”(11)由此可见,1937-1938年经济危机主要是急剧减缩“新政”规模引起的,它的缓和则是急剧扩大“新政”规模的结果。怎么能在论及“制止……美国1937-1938年经济危机”时,完全不提“新政”呢? 当然,我们也不忽略“德、意、日进行侵略,帝国主义各国扩充军备,美国向双方兜售军火物资”的作用。但是据统计,在罗斯福政府急剧扩大“新政”规模的1938年,美国商品输出总值和对德、日、英、法、意的输出(包括军火物资)不是增加了,而是减少了,情况见下表。美国商品出口值(单位:百万美元) 年份总计其中 对德对日对英对法对欧洲其它国家 19373,349 126 289 536 165 533 19383,094 107 240 521 134 564 材料来源:美国普查局:《美国历史统计资料--从殖民地时代到1957年》,华盛顿1961年版,第55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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