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特伦特号”事件(1861年11月--12月) 1861年8月28日戴维斯又派詹姆斯·梅森和约翰·斯莱德尔分别为驻英、 法代表,竭力争取两国进行武装干涉。11月7日两人搭乘英国邮船“特伦特号”(“Trent”)启程赴欧洲,次日即被美国“圣贾辛托号”(“San Jacinto”)战舰舰长查尔斯·威尔克斯(Charles Wilkes)截获,并押回波士顿扣留。因为战争开始几个月以来,美国人民听到的一直是北部军事失利的坏消息,所以对威尔克斯截获南部同盟两名代表兴高采烈,群情振奋。国会投票授予威尔克斯金质奖章,海军部长吉迪思·威尔斯(Gideon Welles)表彰他,马萨诸塞州州长约翰·安德鲁(John A. AndreW)在波士顿设宴款待他。马克思撰文写道:“梅森和斯莱德尔,在美国北部的人民看来,不仅是他们的政治上的敌对者,而且是他们本身的敌人。因此,他们被捕之后,万众欢腾”。(34) 当这些消息传到英国时,朝野大哗。“英国棉花商人--脱离派的朋友们”即于11月27日下午在利物浦交易所的棉业交易厅内举行了一次抗议会“要求英国政府采取步骤来恢复被侮辱的英国国旗的荣誉。”(35)在这样气氛的笼罩下,英美双方都有积极主战的,一场危机迫于眉睫-英美之间的第二次外交危机。马克思毫不留情地揭露:“帕麦斯顿要找一个合法的借口对美作战,……支持这位‘高贵的子爵’的是他手中的下贱的工具罗素和整个辉格党集团。”(36)11月30日英国内阁召开会议,外相罗素本来准备向美国发出最后通牒,训令驻美公使理查德·莱昴斯勋爵(Lord Richard Lyons)向美国提出抗议,要求释放、赔偿和道歉,否则,关闭使馆,撤离华盛顿。(37)由于维多利亚女王的丈夫阿尔伯特亲王(Prince Albert,女王的国事顾问)的干预,12月1日内阁才把抗议照会的强硬语气缓和下来, 即威尔克斯舰长的行动未经授权,并提及过去英美的友好关系,希望美国自动作出补救。(38)14日阿尔伯特亲王病故,全国哀悼对英美紧张关系也起了冷却作用。(39)当时在美国也有两派:一派“支持威尔克斯”(The “Support Wilkes”School),西华德和北部许多报纸都主张对英作战,以武力解决两国争端,但林肯为了避免对内对外两面作战,坚决不同意。最后,还是“一次一个战争派(“one War at a time”School)占了上风。(40)事后林肯评论道:“英国人不给我们回旋的时间,这是很伤我们尊严的。但是我们手头正在打一次大的战争,我们不愿意同时进行两个战争。”(41) 12月20日英国正式照会美国,说在中立国的英国商船上捕走乘客,这是一种暴行,既侮辱了英国国旗,又破坏了国际法,并要美国释放两人、向其道歉,限七天内答复。同时,英国还派军舰载11,000人驶往加拿大。(42)26日西华德答复英国:威尔克斯舰长的行动事先“并未得到政府的训令”,同意送还梅森和斯莱德尔。1862年1月1日林肯政府释放了两人。1月8日“特伦特号”事件和平解决的消息传到伦敦,罗素外相声明英国政府感到满意,并认为“特伦特号”事件已经解决。在美国,西华德也表示满意,同样认为“问题最后和公正地解决了。”(43)马克思写道:“‘特伦特号’事件和平解决的消息受到了广大英国人民的热烈欢迎,……美国永远不应忘记:从这次冲突的开始直到终了,至少英国的工人阶级从来没有背弃过它。”(44)这场外交危机过去了。亚当斯的次子、公使馆秘书亨利·布鲁克斯·亚当斯(Henry Brooks Adams)惊恐之余松了一口气,他说:“‘特伦特号’事件象暴风雪一样过去了,公使馆虽然受惊,但仍平安无恙。”(45)在梅森和斯莱德尔来英途中,1862年1月27日英国工人在伦敦举行了大会,会上一致通过一项动议说: “本大会认为:正在由美来英途中的叛乱分子代理人梅森和斯莱德尔,绝对得不到我们工人阶级的精神上的同情,因为他们是奴隶主,是正在反叛美利坚合众国的暴政集团的代理人。这个集团是全世界各国工人阶级的社会政治权利的死敌。”(46) 三、英法武装干涉的危急时刻(1862年9月-10月)及其破产(1863年底) 1862年1月29日梅森和斯莱德尔抵达伦敦。2月10日梅森在外相罗素家中与罗素进行了非正式会谈,英国仍不同意立即承认南部同盟。斯莱德尔则去巴黎游说拿破仑三世。可是,英国仍以军火金钱援助南部同盟,英国造船厂也为南部同盟建造船舰。到1862年夏,英国为南部同盟建造了私掠船和战舰共290艘。 这些船舰在内战期间共烧毁、击沉或掠夺了北部船只约250艘。仅“亚拉巴马号”一艘从1862年8月起到1864年6月止,就击沉了美国船只65艘,(47)估计损失所载货物10万吨,(48)一度占优势的美国商船锐减。据统计,1860年在美国从事对外贸易的私营船舶吨数为2,379,396吨,其中美国船舶占66.5%,1865年总吨数下降为1,518,350吨,其中美国船舶只占27.7%。(49) 拿破仑三世是公开亲南部的。1861-1862年南部同盟的事业看来在法国很有希望。在“特伦特号”事件中法国支持英国,法国内阁中“形成了一群宣传家鼓吹承认南部同盟”;1862年4月18日斯莱德尔要求法国承认南部同盟,拿破仑三世回答,如果英国承认南部同盟,法国也会这样做。5月4日法国外长爱德华·图温奈尔(Edouard Thouvenel)“坚决坦率而诚挚地”接见了斯莱德尔,使这位南部人推断“如果新奥尔良不被占领以及我们在弗吉尼亚和田纳西不遭受严重挫折,……那末(法国)很快就将宣布承认……”。7月梅森满有把握地报告, 拿破仑三世“准备并急于”采取等于承认南部政府的某种步骤。(50)10月28日拿破仑三世在接见斯莱德尔时表示,由法英俄出面调停美国内战。30日法国政府即通过英俄驻巴黎公使向两国正式建议,由三国联合向美国交战双方提议:停战六个月和谈,北部解除对南部的封锁,为欧洲贸易开放南部港口。(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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