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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世纪末法国大革命与沙皇俄国(4)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河南大学学报(哲社版 赵克毅 参加讨论

普奥统治者对女皇的建议持怀疑态度,他们看透了女皇的心思,清楚地知道如果他们的力量离开东欧而用于法国,这对于俄国是何等有利。1791年9月14日, 法国路易十六来到制宪会议,宣誓效忠宪法。威廉二世和利奥波德二世便以路易十六这个举动为借口迟迟不肯发兵。叶卡特林娜二世则竭力向他们证明,路易十六是被迫接受宪法的,欧洲的君主们应帮助恢复法王及其家属的自由,重建法国的君主制。副宰相奥斯杰尔曼在同普奥驻俄大使谈话中也一再开导他们说,法王宣誓忠于宪法一事,决不意味着武装干涉为时已迟或不必要,普奥应履行自己在庇尔尼茨堡宣言中所承担的义务。在女皇政府的威逼和劝说下,普奥政府答应加速武装干涉的军事准备。利奥波德二世给女皇的信中保证:“在任何情况下,我们将对此件大事履行我们必须做的一切和可能做的一切”(41)。叶卡特林娜二世曾对他的秘书赫拉波维茨基说:“我正绞尽脑汁促使维也纳和柏林宫廷干预法国事务……这里有许多说不出的原因。我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头绪,需要他们忙得团团转,不来妨碍我”(42)。这恰恰不打自招地供认了俄国这一切外交活动不可告人的目的。
    叶卡特林娜二世在教唆普奥出兵反法的同时,还于1791年10月和不久前的敌人瑞典缔结军事同盟;并用软硬兼施的种种手段,拉拢西班牙、萨丁王国、那不勒斯王国相继参加反法联盟;并“说服”英国保持中立。
    为了给反法武装干涉披上一层合法的外衣,叶卡特林娜二世认为最好让法国流亡政府出面,并由反革命的王室军队充当先锋。当法国贵族流亡者揭露普奥等国以“援助”为名意欲分割法国领土,并请求沙俄出兵保证其领土完整时,女皇政府断然拒绝出兵的请求,并安抚他们说,目前当务之急是促成普奥出兵,其他都是次要的事情。叶卡特林娜二世委托鲁勉采夫“忠告”法国王子:“在法国现时的状态下,对你们来说,首先应当复位,然后才有可能考虑如何守卫它和保持它”(43)。
    1792年初,叶卡特林娜二世伙同利奥波德二世和古斯塔夫三世详细地制订了武装干涉法国的计划。计划规定,古斯塔夫三世派军进入奥属尼德兰,在那里与法国王室军队会合,从北面攻入法国;普奥联军同时出动,从东面攻入法国;俄国每年资助瑞典三十万卢布,以代替在同盟条约中所规定的军队援助。就在战争一触即发之时,1792年3月1日,利奥波德二世突然死去;过了两周,古斯塔夫三世也遇刺身亡。当时欧洲各国首都盛传这两位君主都是被雅各宾党人杀死的,并说下一个就轮到了叶卡特林娜二世。女皇在严加戒备的同时,通过各种外交途径,尽力支持弗郎茨当选为奥地利皇帝。新皇帝上台后继续推行反法计划,武装干涉法国的战争终于在4月22日爆发。
    战争开始后,普奥联军虽然侵占法国一些领土,但其攻势不久就被法革命军所制止;特别是在1792年9月22日瓦尔密战役中,革命法军奋起反击, 使联军伤亡惨重,溃不成军。普奥宫廷感到狼狈不堪,相互埋怨。女皇闻此消息,马上给联军撑腰打气,她在给鲁勉采夫的信中写道:“你要对那些悲观失望、意志消沉、丧魂落魄、犹豫徘徊的人进行安慰和鼓励,使他们坚强起来,并且如果可能的话,要从这些人当中培养出一大批能担负起他们所面临的事业的人,……如果可能的话,要迫使他们都采取为争取第二次军事行动胜利所必须的原则和措施;你要使那些眼光短浅的人睁大眼睛;你要进行传道说教,行动起来,保卫君主、贵族和基督教的信仰。如果伪善的策动和姑息的办法继续下去,那么一切都处于危机之中。需要使普鲁士和奥地利认识到,他们必须拿出更大的劲头来继续进行反法斗争和适当地进行反法第二次军事行动的准备”(44)。
    但从瓦尔密战役中看到,单靠普奥的力量不能战胜革命的法国,女皇和他的大臣都认为,如果英国不参加联盟,就不能保证反法武装干涉的胜利。经过俄英政府代表多次会谈,俄国终于使英国放弃中立立场,参加反法联盟,于1793年2月1日同法开战;3月25日,两国政府又签订了英俄反法共同行动协定。按照协定, 双方在战争中互相支持,只有双方同意才能缔结和约;双方对法国船只关闭一切港口,用联合军事力量对法国实行经济封锁。
    协定签订后,英俄和法国王室组成联合指挥部,并“邀请”路易十六的弟弟阿尔图担任最高指挥官。阿尔图在由俄国动身前往伦敦时,叶卞特林娜二世亲自送给他一百万卢布,并向他馈赠纪念性的礼物:一把剑柄上镶有宝石的长剑,剑刃上刻着:“和上帝一起保卫国王”。女皇在向阿尔图赠剑时意味深长地叮咛:“如果我不相信你认为牺牲也比弃之不用好,我就不把长剑送给你”(45)。6月, 在奇恰果夫指挥下的一支俄国分舰队驶进北海,参加对革命法国实行的经济封锁。
    女皇政府利用狡黠的外交伎俩使奥皇和普王的注意力和军事力量转向对法武装干涉的结果,“给了叶卡特林娜一个大好机会,使他能以反对法兰西共和国作幌子重新把这两个人拴在俄国的锁链上,并且在他们忙于法国边界的时候,在波兰进行新的掠夺”(46)。1792年5月,女皇政府以消灭波兰的雅各宾“瘟疫”为借口,派十万大军入侵波兰,妄图独吞波兰残余领土。普鲁士对俄军行动不满,并以退出反法战争相威胁,要求俄国分给它一些波兰土地。叶卞特林娜二世为了让普鲁士继续对法作战,不得不把一部分猎获物让给普鲁士。1793年1月3日,俄普签署了第二次瓜分波兰的协定。不久,俄国军队在残酷镇压了科希丘什科领导的民族大起义后,又勾结普奥,于1795年1月订立了第三次瓜分波兰的条约。至此波兰彻底灭亡。普奥在瓜分波兰的勾当中虽然取得不多,但“由于参加掠夺波兰而把自己完全置于俄国沙皇政府的控制之下”(47)。
    俄国在波兰胜利了, 但普奥在武装干涉法国的战争中却遭到更悲惨的失败。1794年6月26日弗勒律斯战役后,反法同盟四分五裂,陷于瓦解,普鲁士撕毁了与奥地利的同盟条约,于1795年4月5日在巴塞尔同法国单独缔结了和约。西班牙和荷兰也退出了战争。只有英国和奥地利继续对法作战。在这种情况下,女皇政府只好亲自出马了。1795年底,沙皇政府同英奥签订了新的同盟条约,并答应派兵六万参加对法战争。但1796年初叶卡特林娜二世突然死去,这个计划未能实现。
    叶卡特林娜二世死后,亚历山大一世继承了她的反革命衣钵,继续组织反动势力对法作战。在短短的十四年中,亚历大山一世伙同欧洲反动君主拼凑了五次国际反法联盟,终于在1814年击败了拿破仑。“对拿破仑的胜利就是欧洲的君主国对法国革命的胜利”(48)。接着,在欧洲封建复辟逆流中沙皇俄国终于爬上了欧洲大陆霸主的宝座,成为欧洲一切反动势力的保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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