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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希罗多德的史学思想与史学方法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 黄英贤 参加讨论

希罗多德(约公元前484-425年)是伟大的古希腊历史家、西方历史学的奠基人和“历史之父”。他的《历史》(《希腊波斯战争史》)是一部不朽的伟大著作。关于希罗多德的史学思想和史学方法,历来众说纷纭,但总的倾向是褒之者寡、贬之者众。无可讳言,希罗多德的史学思想和史学方法中可以扬弃和批判的东西着实不少,但可以肯定和发扬的东西亦相当可观。总之,他在史学上的优点与缺点都是显著的,唯褒或唯贬都是片面的。因此,如何正确认识与发扬希罗多德的史学,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
    (一)
    希罗多德的唯心史观是显而易见的。诸如鬼神思想、奇异思想、朕兆思想、神启思想和宿命论思想,比比皆是。因此,一般史家视他为典型的唯心史家。这个论断看来是值得商榷的。因为希罗多德的史学思想是复杂的,唯心史观和唯物史观兼而有之。他的史著写得这么成功,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具有唯物史观。当然,他的唯物史观还远不是成熟的、自觉的和理论化的,而是自发的、原始的、朴素的和萌芽性的。这种唯物史观既没有理论,又与唯心史观交织在一起。古代唯物史观的特点都是如此。我们绝不能因此而否定其唯物史观的存在。恩格斯并不因为摩尔根存在唯心史观和没有唯物史观理论而否定他的唯物史观,反而强调地指出他以自己的方式重新发现唯物史观。可见,把古代著名历史家截然划为唯心或唯物的历史家是片面的。应该说,他们大都是唯心与唯物兼而有之的历史家,两种史观只有轻重主从之分。而在某种场合和不同的时期两者的侧重点也是不一样的。古代历史家史观的两重性是时代的反映。就希罗多德而言,在总体上说来,其唯心史观是主要的,而唯物史观是次要的。但具体到某一部分,又不可一概而论。例如,他写的东方远古史由于受民间传说影响,唯心史观较为突出;但他写的希波战争史,由于现实史料丰富,唯物史观则较为明显。他既受到宗教迷信、神话故事和唯心主义的影响,也受到科学文化和唯物主义的薰陶,故摆脱不了唯心史观,又萌发着唯物史观。希罗多德自诩写史的主要目的在于“保存人类的功业”,所以他有较强的求真精神,能从历史实际出发从事著述,比较逼真地反映出历史真相。因此,他具有唯物史观是顺理成章的。
    希罗多德的唯物史观表现在许多方面:
    (1)撰史目的含有唯物史观。撰史目的是史学家写史的出发点和指导思想,因此这是史观问题。希罗多德开宗明义地申明自己的写史目的:“是为了保存人类的功业,使之不致由于年深日久而被人们遗忘,为了使希腊人和异邦人的那些值得赞叹的丰功伟绩不致失去它们的光彩,特别是为了把他们发生纷争的原因给记载下来。”(希罗多德著,王嘉隽译:《历史》,商务印书馆,1960年版,第167页。 后引同书只写页码)他在这里表达了两个写史目的,即“保存人类的功业”和记载人们“纷争的原因”。此外,他还以历史道德垂训作为写史的重要目的,即经常以鞭挞丑恶和歌颂美德来垂训后世,来发挥历史的功效。这些,虽然还说不上是完整的科学的写史目的,但其中确实含有唯物史观。
    从“保存人类的功业”的写史目的出发,希罗多德突破了古代历史家那种通常把人类历史视为政治史和军事史的局限,而把人类活动列入历史范畴。故此,他的历史视野广阔、史著取材宏富。他的《历史》既含有大量的政治、军事、经济、外交、法律、科学文化内容,也含有大量的传说、神话、宗教内容,还含有遗迹、遗物、民族、人种、风俗、自然条件内容。人类活动是多方面,只有从多方面去观察和反映人类社会才能正确认识人类的历史。可以说希罗多德的历史观是比较全面的。
    (2)重视反映人民群众的伟大创造力。人民群众是历史的主要创造者, 在历史发展过程中起决定性作用。希罗多德十分赞赏劳动人民的伟大智慧和血汗结晶的宏伟建筑物。他说埃及有许多“非笔墨所能形容的巨大业绩”(291), 他惊叹巍峨屹立的埃及大金字塔,尤其惊叹扑朔迷离的埃及宫,赞叹新巴比伦城的宏伟壮观,赞叹埃及巨大的水利工程--莫伊利斯人工湖,他孜孜不倦地记叙和赞叹这些人类建筑史上的奇迹,就是歌颂劳动人民的伟大智慧和创造能力。希罗多德还经常记载各族人民群众在抵抗外族入侵中的重大作用。例如,他竭力反映希腊广大官兵在几次大战役中反对波斯侵略者的英勇战斗精神,记载了许多可歌可泣的光辉事迹。虽然他未能从更深更广的领域充分反映人民群众的作用,但在当时能如此反映已经不简单了。
    (3)比较中肯地反映杰出人物在历史上的作用。 杰出人物是重大历史事件的当事人、直接参与者和策划者,因而他们总会在历史上烙上个人的印记,对历史发展起突出的作用。希罗多德在某种程度上已清除了英雄时代那种无限夸大个人作用的英雄史观,比较中肯地记叙了个人在历史上的作用。他比较真实地反映居鲁士建立波斯帝国和大流士巩固波斯帝国的历史。他相当逼真地反映几位希腊将领在希波战争中英明地指挥官兵作战取得伟大胜利的事迹:米尔提亚戴斯指挥雅典陆军在马拉松战役中创造了一个出色的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例;铁米司托克列斯指挥雅典海军在萨拉米海湾战役中创造了一个出色的以小舰队打败大舰队的战例。由于这些将领的英明指挥使得希腊转危为安,保持了希腊民族的独立和自由。应当说。这也是唯物史观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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