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发展是辨证法的精髓。马克思主义是有生命力的、要发展的,历史唯物主义是要发展的。资产阶级史学也并非铁板一块。自十九世纪末到本世纪初,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随着世界政治经济形势的急剧变化,自然科学的飞速发展,西方史学阵营正在不断分化,马克思主义史学的影响日益扩大,西方史学从思想观点、研究领域到研究手段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史学,较之五十年代也有了新的变化。当前,现代自然科学的理论和方法,日新月异,新的人文科学不断涌现,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的联系空切密切,控制论、系统论、信息论等在国外已有人应用于历史研究,在国内也开始了探索。历史学能否借用这些观点和方法,国内外史学界的意见尚有分歧。但我们以为对于外来的观点和方法,在未认真了解研究以前似不可一律视为异端,轻率地予以否定;而应当在研究之后结合我国实际,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加以利用。历史比较法、历史统计法、多层次的历史研究法,就是兴起于十七八至十九世纪行之有效的方法(现代的数量史学主要是利用电子计算机的方法已不同于过去的统计法),是可以为我们进行历史的分析和综合服务的。还要看到,随着新的技术革命必将带来新的时代,社会心理和价值观念亦会出现变化,史学理论的思维方式必发生相应的变化,不能不对史学理论和史学史研究产生影响,改变我们的历史认识、价值判断,以及编纂历史和处理史料的方法等等。对此,必须有足够的重视。 微观研究与宏观研究是历史科学的两种不可缺少,并且相辅相成的方法。这两种方法在中国史学史上都有极为丰富的遗产,而在我国的世界史领域则均不发达,宏观史学尤为薄弱。如上文所述,史学史是以研究史学家(史学流派)的理论思维、历史认识为核心的学科。史学是一定社会条件的产物,只有通过研究特定时期的社会经济状况、政治斗争形势和科学文化水平,才能理解那个时期的史学思想和方法赖以植根的精神的和物质的基础。但是,史学观点和方法是有继承性和连续性的。史学家(史学流派)除了离不开各自的社会环境外,又是在前人的基础上有所变革或有所前进的。为此,对于史学家(史学流派)的评价,应注意的不仅在于他(他们)解决了多少具体的历史问题,更重要是他(他们)对重大历史问题有无新的认识,他(他们)在史学观点和方法上所作的贡献及其社会意义。这就要求我们在微观研究的基础上加强宏观研究。要放开眼界,高瞻远瞩,既注意纵向研究,也不忽视横向研究。对于史学家(史学流派)既要考察其观点和方法的时代背景与思想渊源,又要看到这种观点与方法在史学史上所产生的国内外影响,从全局研究和总体研究中探索史学思想、方法的内在联系,即史学史本身特有的规律。 历史是过去的陈迹,不会改变,史学家对历史的认识则是与时更易,变动不居的。面对即将到来的新时代的挑战,我们应当加强马克思主义历史方法论的学习和运用,正确对待西方史学传统;从我国实际出发,吸收外来史学观点和方法的合理成分;不断更新我们的历史认识、研究方法和手段,为开创具有中国特色的西方史学史研究开辟道路。 注释: ①列宁:《评经济浪漫主义》,见《列宁全集》第二卷第一五○页。 ②参阅齐思和:《中国和拜占庭帝国的关系》,上海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第22-23页。 ③J. Mill: The History of British India, Associated Publishing House, New Delhi, 1972, Vol, IP. 485-486. ④P. Gardiner, ed: Theorie of History, 1959, PP. 25-32. ⑤参见F. J. Teggart: Theory of History, 1925,第十五章。 ⑥参见沃尔金:《圣西门的社会学说》,《圣西门选集》上卷,1962年商务印书馆版。 ⑦关于鲁滨孙及其弟子的著作在我国流传的情况,参阅《新史学》(1964年商务版)《中译本序言》。 ⑧如卢绍稷编的《史学概要》(1936年商务版)的序言说:“历史之学说以新史学派所主张者最为可信……故本书引用成文以何炳松先生与鲁(滨孙)氏两人为最多,盖亦作者区区之意所在也”。 ⑨参见F. M. Powicke: Modern Historians and the Study of History, 1976, P. 162. ⑩张文在结论中说:“资产阶级的历史主义是保守的、反动的”,“是形式的、反科学的”似嫌笼统,还可商榷。 (11)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卷十六,页五七三;卷二三,页三○三,页七八五;卷四七,页四六,页二四三,页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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