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世纪的西班牙在欧洲是个第一流的大国,也是当时欧洲的霸国以及欧洲第一个殖民大帝国。可是,它的经济繁荣与霸权地位只不过是昙花一现,时间较为短暂。其根本原因,中外学者论说不一。本人认为,主要原因之一是亚洲式的君主专制统治做成的恶果。现缕析如下。 一、亚洲式的君主专制导致社会经济由繁荣走向衰落 上层建筑不仅对经济基础具有反作用,而且在一定条件下还会起着主要的决定作用。毛主席说:“当着政治文化等等上层建筑阻碍着经济基础的发展的时候,对于政治上和文化上的革新就成为主要的决定的东西了”。①十五世纪末年,西班牙王国在反阿拉伯的斗争中获得最后的胜利,社会经济的发展、阶级斗争的尖锐化决定了它必然走向统一,于是通过亚拉冈王子斐迪南和卡斯提王国公主伊萨伯拉联姻这种偶然性加以实现,从而建立起君主专制中央集权的国家。但那时的王权仍不集中,在历史上曾起过进步的作用。主要理由是: (一)封建中央集权君主专制政治是西欧原始资本积累时期的政治形式。封建中央集权政治为了自身的巩固和发展,专制君主以资产阶级和贵族之间的调停人的身份出现。②他们有时依靠资产阶级去反对闹独立的大封建主,有时又依靠大封建主去反对新兴的资产阶级。中央集权国家、封建君主专制政体的建立在一定的发展阶段上反对封建割据、消灭无休止的封建战争,推动民族国家的形成,在历史发展的一定阶段中,乃是一种进步的现象。③为着保证发展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各种必要条件,它曾经起过进步的作用。 (二)在西班牙结束长达八百多年的反阿拉伯人的斗争,使人民获得休养生息的机会。受长期战争严重影响的西班牙经济,现在可以逐步得到恢复和发展的机会。如在伊萨伯拉统治时期(1474-1504),西班牙的国库收入增加达三十倍,这充分说明了西班牙经济的巨大发展。④ (三)在卡斯提等地广大农民反阿拉伯人斗争和亚拉冈等地农民大规模起义中,农民的地位获得改善,农奴制的陋习也获得部分的废除,从而推动了十六世纪前期农业经济的发展,改善了农民的生活,加强了城乡经济的联系。 (四)在反阿拉伯人斗争的胜利后,资产阶级逐步出现,使西班牙的文化具有极为浓厚的人民根源。恩格斯明确地指出:加斯梯里亚的农民和挪威的农民一样,“从来都不是农奴”。⑤加斯梯里亚的国会还有农民的代表参加,并被资产阶级史学家誉为西欧的“国会之母”。西班牙城市很早就争得了自己的独立地位,因而在国内形成了广受人民尊重而具有自尊心的阶层。民族文化和人文主义的文化也较早地形成和发展。 (五)专制君主为着增加国库收入,拉扰资产阶级,曾经鼓励工商业经济的发展。如斐迪南在1492-1502年颁布法令,课生丝生产以各种苛税,同时对丝制品的生产则予以免税。于是丝织业不但在格兰那大广泛地推广开来,而且还远远超越它本身的范围。为了发展丝织业,曾从法兰德斯和意大利聘来匠师;并给他们以优惠的待遇,让他们在十年之内免除任何捐税负担。与此同时,对呢绒业的发展也加以奖励,其产品获得保护税的优惠条件。所有这些措施都产生着良好的后果。正如1512年意大利人隗查尔季尼在西班牙所写的信中所说那样:这时西班牙的呢绒业发展情况在某些种类上已赶上意大利人了。但呢绒的质量比起法兰德斯和意大利的呢绒产品还要低得多。 (六)专制君主为了满足新兴资产阶级的要求,挽救大封建主贵族摆脱经济上的困境,安抚小贵族的好战、贪婪与掠夺成性的愿望,寻找黄金就成为“驱使西班牙人横渡大西洋到美洲去的咒语”⑥一般,终于“发现”新大陆,开始对殖民地的掠夺,以致黄金和白银好象潮水一般流向西班牙母国了。根据著名的经济学家Earl J. Hamil ton的研究:从1503-1660年的一百五十七年内,从美洲殖民地运入优质的白银约18,600吨,优质的黄金约200吨。⑦正如马克思所说那样:“美洲金银产地的发现,土著居民的被剿灭、被奴役和被埋葬于矿井,对东印度开始进行的征服和掠夺,非洲变成商业性地猎获黑人的场所:这一切标志着资本主义生产时代的曙光。这些田园诗式的过程是原始积累的主要因素。……原始积累的不同因素,多少是按时间顺序特别分配在西班牙、葡葡牙、荷兰、法国和英国。”⑧在原始资本积累中西班牙就名列前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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