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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西欧城市的兴起在历史发展进程中的影响(2)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上海师范学院学报(社 陈昌福 参加讨论

英国早在十四世纪上半期就禁止呢绒输入并邀请佛兰德尔的纺织工人定居英国,都铎朝的亨利七世(1485—1529)强令解庞大的贵族家臣队伍,从而使“大量不受法律保护的无产者被抛向劳动市场”⑦。他还奖励海外贸易和航海业,对百吨以上船只的建造,每吨给予五先令的津贴。亨利八世(1509—1547)在位时,实行宗教改革,总共没收了645处寺院、60个神学院和110个教会医院的领地(约占全国耕地六分之一),将其中很大一部分给了自己宠臣,“或者非常便宜地卖给了投机的租地农场主和市民。”⑧伊丽莎白女王(1558—1603)利用资产阶级提供的金钱、商船和一些海盗建立了强大的海军。1588年全歼西班牙无敌舰队,显示英国的海上实力,从而为英国的资产阶级取得海上霸权。女王还给商人冒险家颁发特许状,大力支持他们开拓海外市场和海外殖民掠夺,参与黑奴贸易,所有这些扶植工商业的重商主义政策,促进了英国资本原始积累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发展。
    法国在路易十一时就已大力扶植丝绸工业。到十六世纪仅里昂一地就有12000名织造丝绸的匠师和帮工。都尔拥有8000名独立的匠师。政府规定一切纺织品生产采用划一的“王家度量衡”。1537年还实行保护关税政策,禁止佛兰德尔输入纺织品和西班牙输入锦缎,接着在1572年又禁止呢绒、亚麻布、天鹅绒和其他纺织物输入法国,禁止纺织原料(羊毛、亚麻大麻)出口。在黎世留出任路易十三的首相期间(1624—1642),继续推行重商主义政策,他用发补助金、授予特权、豁免租税等办法来鼓励资本主义工场手工业的发展,用出卖贵族头衔的办法既保护了资产阶级同时又补充了国库收入。他甚至在1626年宣布自己是海军上将,以便亲自主持造船和发展航运。
    这样,在君主专制制度的卵翼下,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得到萌发,市民阶级迅速向资产阶级转化。不过这种转化是以合适的政治权力的保护为条件,而并非所有市民阶级都能向资产阶级转化。历史上,意大利诸城市、汉萨同盟和西班牙诸城市公社的市民就没有能转化为资产阶级。
    新兴的资产阶级“在中世纪的封建组织内已经赢得了公认的地位,但是这个地位对它的扩张能力来说,也已经变得太狭小了。中等阶级,即资产阶级的发展,同封建制度的继续存在已经不相容了。”⑨1640年英国爆发了资产阶级革命,揭开了近代历史的序幕。资产阶级凭借其经济和政治实力终于从卑微的地位上升为统治阶级。这乃是中世纪西欧城市在经历了争取独立自主,与王权结成联盟这一历史进程的必然结果。
    孕育着导向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成为统治生产方式的历史前提
    西欧中世纪城市是在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发展的基础上形成和发展起来的,因而它的兴起和发展便不能不是封建社会内部商品经济发展程度的标志之一。在自然经济普遍的情况下,城市的商品生产局部地缓和了封建制度的经济矛盾。从十一世纪至十五世纪里,城市甚至代替了领地手工业,并在更大的规模上起了领地手工业的作用,沟通了城乡之间极为需要的商品交换。由于这种商品生产仍然是小商品生产,它还不能动摇封建制度的经济基础,而且从小商品生产通往资本主义的道路还常常遭到封建的普遍统治及农奴制经济的顽强阻挠。但重要的是随着城市的兴起和发展,小商品生产才逐渐成为普遍现象,从而有可能打开了通往资本主义的道路。城市的商品经济获得广泛的发展,它一方面逐渐破坏封建社会的经济结构,另一方面又逐渐把资本主义生产的诸要素游离出来。
    由于西欧中世纪城市的生产并不是封建领地手工业演进的终结,因而从这个意义上说,它的产生是西欧封建社会内自然经济和庄园经济的旧生产形式在一定程度上破坏的后果。它的兴旺和增长,居民政治上的平等自由,对于处在封建领地主压迫与剥削下的农奴和各种依附农民来说,具有极大的诱惑力。“城市的空气使人自由”,农奴一旦逃入城市,只要住满一年零一天,他就可以获得自由。因此“在整个中世纪里,农奴不断地逃入城市”⑩。城市还利用自己日益增大的政治权力,促使它们所辖地区的农奴摆脱农奴制的依附地位。
    农村人口流向城市的直接结果便是劳动力最活跃部分离开领地,从而使得领地经济的效能大为下降。从十二世纪后期至十四世纪领主要获得足够的强劳动力来耕种土地感到困难。为了阻止领地上人口的进一步缩减,领主被迫改善农奴待遇,把服役改变为固定的缴款,乃至释放农奴。劳动力的紧张可以引起农奴条件的改善,可是这两者之间并非有必然的联系。瓦解农奴制的根本原因还在于商品货币经济的发展。城市的发展把农村日益卷到商品货币关系的洪流中去,并且改变它们原先与乡村的关系。农村卷入商品流通是国内市场扩大的前提,国内市场的扩大又保证了生产力不断增长,又是构成资本主义关系发展的重要条件之一。
    社会分工的发达,非农业人口的增多,以及与此相联的国内市场的发展,需要大量农产品,从而为城市周围的农村造成了地方市场并刺激着农奴生产出更多一些能够拿到市场出售的剩余产品,换回农村乐于获得的手工业品。这种非农业生产的独立存在成为实现货币地租的前提。商品货币经济的发展也迫使封建主想尽办法来增加收入,以便用来购买更多的手工业品、奢侈品和武器。所以封建主对货币的需求也大为增加。
    十四、十五世纪,适应城市商品经济的发展,西欧许多国家的地租形态实现了向货币地租的变革。货币地租在性质上仍然是封建地租,不过它的进一步发展就要引起质变,即使土地变为自由农民财产或是引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形态。
    随着向货币地租转化,商品货币关系和市场关系的范围扩大了。农民与市场联系加强起来而对封建领主的依附关系在减弱下去。在货币地租形态下,地主只要求农民按照规定缴纳一定的货币额,而不管农民的货币是怎样得来的。因此,封建制度下原先特有的个人之间的等级隶属、主从关系转化成了契约的货币关系。“从事耕作土地的占有者实际上变成了单纯的租佃者。”(11)随着这种情况的发展,封建主义性质的租佃关系,必然会转变为资本主义性质的租佃关系了。恩格斯曾明确地指出:“凡是货币关系排斥人身关系和货币贡赋排挤了实物贡赋的地方,封建关系就让位于资产阶级关系。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农村中继续存在着古老朴拙的自然经济,但已经有整个地区……农民都向主人缴纳货币,而不是徭役租和实物租了;在那里,主与奴都已经向变成地主与佃农迈出了踏实的第一步,因而封建主义的政治制度在农村中也丧失了它的社会基础。”(12)到十五世纪末,原先作为一种社会结构和政治形式,一个社会经济实体和经济中心的领地,现在也变为纯粹的收租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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