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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权与货币权的对立与西欧封建地租形态的更替(2)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学习与探索》 毕道村 参加讨论

这一切所导致的结果就是庄园手工业的灭亡。德比等人说,1100年之前,庄园手工业已从意大利庄园的财产清单中完全消失;在法国,它的灭亡是在12世纪前半叶;虽然在经济落后的德国,庄园手工业残喘的时间要长一些,但不久也都完全湮灭了。
    在手工业脱离庄园的同时,商业亦集中到城市。犹太商人、叙利亚商人不再四处漂泊,逐渐在城市里定居下来。一些小贵族则将地租转为资本,成为城市里最初的贵族阶级。⑥而一些为僧俗大贵族经营运输业和临时性商业的管家、执事也脱离了主人的控制,成了市民。结果,如德比所说:“商人,也象手工业者一样,从贵族的家中漂走了。”
    主要手工业和商业都离开庄园,迁居城市,铸成了西欧封建经济结构的一种新格局:“城市成了工商业中心,而乡村则主要生产粮食和原料。”⑦
    二、留在农村的手工业亦脱离了领主的控制,成为独立自主的经济。
    由于生产条件的限制,采矿业、冶炼业等无法迁居城市而留在农村。但是,他们也象城市手工业一样,不仅已脱离领主的控制,并成立了自己的行会。除他们外,从农民中,特别是从自由农中还不断地分化出各种专业的和兼业的铁匠等手工业匠人。但是,他们并不是庄园手工业中原来的农奴工匠;他们同上述矿冶业中的工匠一样,人身是自由的,封建主获得他们的产品,雇用他们的劳动力都必须等价交换。所以,他们的手工业不是贵族经济的组成部分。
    显然,上述两个方面导致了一个总的结果:西欧的土地所有权和工商业所有权不再为封建贵族独享,而分别为贵族和工商业者所有,从而使土地权和货币权的对立成为西欧封建经济结构的一个基本特征。这无疑是社会分工的一次巨大的进步。它使城乡之间,农业和工商业之间建立起互相依赖的机制,使彼此之间的物资交流具有商品交换的性质,使封建贵族严重地依赖于城市、依赖于金钱。
    在手工业者未离开庄园前,贵族需要的手工业品可以从庄园里得到。尽管它们质量粗劣、品种单一,但毕竟能满足贵族的基本需要。手工业者离开庄园后,庄园手工业消失,这时,即使为了维护最基本的生活,贵族们也必须求助于城市;如果要尽情地享受他们所占有的大量财富,维护其贵族地位,扩大其权势,就更离不开城市。他们的吃穿住行及行军作战所需要的各种主要物资无不仰赖于城市。
    衣装、家具、武器、装饰品,这些需要特殊材料和专门手艺人加工的物品来之于城市是不言而喻的。可房屋、食品,这些建在乡村,产生在田野里的建筑和物品却也要求之于市民。这是因为,房屋涉及贵族的尊严、安全和舒适。故此,从11世纪起,石头建筑逐渐取代了贵族的木屋。然而,进行这样的建筑却是个复杂的工程,需要各种专门工匠的密切配合,还需要有工程师式的匠人进行设计、计算。因此,这些人只能从城市的行会里雇佣。此外,建筑中所用的各种材料,如石料、砖瓦、石灰,以及建筑机械如滑车等也都由城市的行会提供。至于贵族的食物,则“素以无比丰盛和多样化为其显著特色”,而宴客又是其嗜好。但庄园只能为其提供基本食品,一切名贵食品,如名酒、香料、各地土特产等均须购买。在1313~1314年和1318~1319年间,英国汤姆士伯爵每年用于购买食物、饮料及照明材料的费用竟超过了5000镑。⑧13世纪末,在英国米德兰西部地区,仅次于市民的粮食买主就是贵族。
    贵族需要的主要物资都仰赖于城市,而市民又都获得了人身自由,要得到他们的产品,除了通过平等交易之外,决无其它途径。这就注定了货币是贵族满足其需求的主要媒介,致使贵族的日常货币支出十分惊人。前述汤姆士伯爵的每年开支达3750镑,另一伯爵亨利·拉西为1321镑。若建造一个城堡或教堂,费用常达万镑。然而,工商业品还不断地升级换代,新的享乐方式层出不穷,致使贵族的消费水平扶摇直上。从11世纪中期到12世纪中期,英国的物价翻了1倍,而军费上升更快。骑士先前的报酬是一天4便士;1173年时则为8便士至1先令;30年后,又升到3先令至4先令。到14世纪后期,兰开斯特公爵的日常开支已达每年8000镑。⑨此外, 经济、政治、军事、宗教的压力及贵族之间的争狠斗侈还迫使贵族们额外消费。扈从的人数、城堡的坚固、住宅的华丽关系到贵族的地位和威望;且中世纪战争频繁,争斗时有发生,这都迫使贵族们不断地整修、重建城堡、教堂,购置新的军事装备和增添扈从;同时,还须筹款支付国税、诉讼费,并敬奉上帝。僧侣则还须安排教士的安葬费、选举费、宗教节日的庆典费和慈善资金。坎特布里大教堂的小修道院在1270~1280年间上缴了1160镑税收,还为选举副院长花费了1000镑。在1293~1294年,又为选择大主教支付了1300多镑。
    贵族的消费如此之大,而这对维持其日常生活,维护其安全、地位、身份、权势和脸面又是必不可少的。因此,土地权和货币权的对立给封建贵族的一个重大影响就是使“获得货币成为封建主生活中压力最大的问题”。然而,如何获得货币?工商业不归他们所有,他们只能从中获得一定限额的税收。除了少数贵族突破传统、雇工经营工商业外,绝大部分贵族的主要财源只能是地租和领主权的收入。然而,由于农业生产力发展缓慢、习惯的约束、农奴制度的落后,这个主要财源很难兴旺起来。因此,要想解决对货币需求日增的问题,最简便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将劳役租实物租转换成货币租,并让农奴赎买各种封建义务。这既免除了劳役地租中的监督劳动、运输管理等种种麻烦,节省了大批费用;还能迅速地增加收入。在13世纪后半期和14世纪前期,英国的伊利主教区和温切斯特主教区的现金收入分别增加了7倍和60%。除新垦了一些土地外,就主要得力于自营地的出租和劳役的折算。黑死病前30年,布雷登哈的莱昂内尔废弃传统方法而代之以土地出租,其收入从8镑10先令增加到近15镑。因此,尽管地租转换的最终受益者是农民,但直接受益者是地主。这种转换暂时地缓和或解决了他们生活中压力最大的问题,故此,地主渴望将劳役租改为货币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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