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阿拉伯国家的形成和伊斯兰教的产生(3)
相传穆罕默德于570年出生在麦加,幼年时就失去双亲,先归其祖父抚养, 后归其伯父艾卜·塔列卜抚养。他的祖父死后,其氏族哈希姆族在政治上已经失势,以艾卜·苏福扬为代表的倭马亚族在麦加的议事会上得势,并且在商业上也有很大的势力。艾卜·塔列卜虽然是哈希姆族的领袖,在社会上仍有威望,但在政治上已不再掌权,经济上也并不富裕,所以穆罕默德在少年时代生活并不舒适,做过别人牧童,曾跟随其伯父到叙利亚经商。青年时他为麦加富孀赫底澈经商,后来和她结婚,经济才富裕起耒。约在610年左右,穆罕默德在麦加城传播伊斯兰教, 宣传麦加的主神安拉为宇宙独一的神,反对阿拉伯人流行的偶像崇拜的多神教。最初信仰他宣传新教的有他的妻子赫底澈、老友艾卜·伯克尔以及他的堂弟阿里等人,后来又有一些奴隶、平民参加。穆罕默德的传教活动遭到倭马亚族的后裔艾卜·苏福扬为代表的在议事会中掌权的古莱氏部落的氏族贵族的反对。因为他们控制着麦加城的克尔伯神庙,神庙供奉着许多偶像,是阿拉伯人的朝觐中心,每年朝觐季节,都要举行集市贸易,这些氏族贵族则从神庙集市中获得巨大的经济利益。穆罕默德反对偶像崇拜的多神教,势必影响他们的经济实利。他们对穆罕默德的传教百般阻挠,初是嘲笑、讽刺,后则对信仰者进行迫害。因为当时血亲复仇的习俗在麦加城中依旧保存,为了规避血亲复仇,他们便对本家族中皈依新宗教的成员和奴仆进行迫害。许多信仰伊斯兰教的平民、被保护人和奴隶受到多神教徒残酷的折磨,他们有的被迫身穿铁甲,在夏季烈日下爆晒;有的在胸部被压以巨石,仰卧在野外炙热的沙上;有的惨遭炮烙之刑。在麦加当权贵族的迫害下,部分伊斯兰教徒被迫迁到埃塞俄比亚。在穆罕默德传教的第六年,年青的麦加贵族欧麦尔信仰了伊斯兰教后,麦加贵族更大起恐慌,决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对付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得知消息以后,避居于麦加的一个偏僻的山谷艾卜·塔列卜的要塞内。麦加贵族对艾卜·塔列卜威胁利诱,要他交出穆罕默德,但遭到严词拒绝。他们围困了要塞,断绝要塞的粮食,对要塞进行袭击,但仍未得手。最后在第二年,他们颁布了一个法令,把穆罕默德及其氏族哈希姆处于法律保护之外。麦加各氏族不得与哈希姆族联姻;麦加居民不得与之经营商业;袭击穆罕默德无罪。这个文件悬挂在麦加的天房内(21)。整个哈希姆氏族虽然受到联合抵制,但对穆罕默德仍继续支持(22)。后来,穆罕默德在麦地那人的邀请下准备迁徙到麦地那,但消息走漏,麦加贵族召开了紧急贵族议事会。经过反复商议以后,便决定派人去谋杀穆罕默德。会议决定由各氏族抽签选出各一人,共同谋杀穆罕默德,这样穆罕默德的氏族就不能同时对所有负血亲复仇责任的氏族进行报复。这个计划有没有执行,各家说法不一(23)。 由此可见,就在伊斯兰教诞生的时候,麦加国家虽然正在形成之中,但是氏族关系的联系并没有消失,其残余势力仍是顽强的。我们知道,国家有两个最重要的特征:一,居民的氏族划分为地域划分所代替;二,出现凌驾于全体居民之上并从属于某一个阶级的特殊的权力和武装部队。当穆罕默德在麦加传教期间,麦加地区的氏族划分还没有被地域划分所代替,所以麦加国家尚未最终形成,阿拉伯国家最终形成的历史任务是穆罕默德在麦地那建立政权时完成的。 三 在穆罕默德迁徙到麦地那之前,居住于麦地那的有奈底尔、古赖兹和盖伊努葛三个犹太部落,后来又从阿拉伯南部迁来奥斯和哈兹拉吉两个阿拉伯部落。他们进入麦地那后,侵占部分犹太部落的土地,并利用犹太部落之间的矛盾,与一些部落结成联盟,把另一些犹太人沦为奴隶。后来奥斯和哈兹拉吉两部落之间发生了争执,长期不能解决,在麦地那地区缺乏一个有声望的权威人物能调解这两个部落之间的纠纷。因此,当穆罕默德的声望传到麦地那以后,他便成为奥斯和哈兹拉吉两部落的纠纷的一个理想的仲裁者。由此可见,当时麦地那地区只不过是几个部落的聚集地,尚未统一起来,并没有出现一个凌驾于各部落的国王,国家尚未形成。 622年,穆罕默德进入麦地那后, 首要的任务便是把麦地那的各类居民——当地的阿拉伯人和犹太人,来自麦加的迁士和麦地那的辅士团结起来。他颁布了一个穆斯林社团章程,这个章程不仅把阿拉伯部落、犹太部落、麦加的迁士和麦地那的辅士团结起来,并且以伊斯兰教为纽带使麦地那城组成了第一个穆斯林国家。章程规定:无论是古莱氏人还是雅特里布(麦地那)人,不管他们的出身如何,应该组成一个国家;拥护国家的犹太人应受保护,有信仰自由,享有穆斯林的同等权利;穆斯林和犹太部落的被保护人同保护人一样同样受到尊重;犯罪者要受到追查和惩罚,即使近亲也不得加以庇护;个人无单独宣战和缔结和约的权利;接受本章程的人,以后发生一切争执都要提交给真主指引下的先知处理(24)。 穆斯林社团章程标志着阿拉伯国家的最终形成。阿拉伯各部落的氏族关系被伊斯兰教的宗教信仰所代替,拥护穆斯林社团章程的犹太部落和穆斯林一起组织在这个新生的国家之内。这样,原先的阿拉伯氏族、部落关系最终被地域关系所代替,氏族、部落制度在麦地那消失了,阿拉伯国家最终形成。 麦地那国家是以伊斯兰教为基础建立起来的阶级国家,构成麦地那国家统治集团的有麦加的迁士和麦地那的辅士,穆罕默德和迁士、辅士的后裔。《古兰经》宣布:“凡穆斯林皆兄弟”,这个口号虽然对阿拉伯各部落的统一起了促进作用,但是却掩盖了这个新生国家的阶级实质。私有财产在伊斯兰教的神圣法典——《古兰经》中被宣布为神圣不可侵犯,得到国家的严格保护。根据《古兰经》的规定:个人有权自由处理他的财产,他人不得籍“诈术”和“罪行”侵蚀别人的财产;安拉对富翁和贫民“同样关切”;偷盗别人财产的人,要处斩断双手的极刑(25)。与私有财产相联系的,《古兰经》还维护了社会的等级制度,宣告等级制度的神圣性:“他(安拉)以你们为大地的统治者,并使你们中的一部分人,超越另一部分人若干级,以便他考验你们如何享受他赏赐你们的恩典”,“我将他们在今世生活中的生计分配给他们,我使他们彼此相差若干级,以便他们层层节制”(26)。《古兰经》还承认奴隶制度的合法性。《古兰经》在关于杀人者抵罪的条文中提到:“信道的人们呀!今以杀人者抵罪为你们定制,公民抵偿公民,奴隶抵偿奴隶,妇女抵偿妇女”(27)。可见自由人和奴隶之间,两者泾渭分明,界线清楚。在穆罕默德时代,奴隶制度仍很盛行,历次战争中的俘虏,都可蓄为奴隶。根据伊本·雪沙米在《穆罕默德传》中的记载:“在白努·木斯脱立格的战役中,俘虏了许多胡查尔族的阿拉伯人,穆圣将他们分配给穆斯林们”(28)。伊斯兰教认为只有异教徒才可变为奴隶,但是已经身为奴隶的人,即使信仰了伊斯兰教,其本人及其后裔的奴隶身份仍不能解除。不过在新生的阿拉伯国家中,部落之间的血亲复仇已逐渐废除,高利贷的盘剥遭到严厉的禁止,孤儿贫民得到施济,奴隶的释放得到鼓励(29),这在一定程度上都顺应了历史发展的需要和缓和了国内的阶级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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