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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斐逊与美国现代化(4)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历史研究》 刘祚昌 参加讨论

杰斐逊为美国现代化作出的最大贡献,是在他的总统任期内,于1803年从法国手中购买路易斯安那地区。路易斯安那的购买表现出杰斐逊的胆识:第一,他是冒着违反宪法的危险购买这块广阔土地的;第二,他认识到路易斯安那地区对于美国未来发展的巨大意义;第三,他洞悉当时的复杂的国际关系,利用法国皇帝拿破仑的困境,不失时机地以极低的价格将此买到手。购买路易斯安那使美国领土几乎增加了一倍,为美国带来了说不尽的益处。正如杰斐逊自己所说:“密西西比河及其水系的财产权及主权,不但为西部诸州的产品取得了一个独立的出口,及一条贯穿整个河道的不受〔外国〕控制的航路,这条航路可以避免与其他强国发生冲突以及由此产生的对我们和平的威胁,而且这片土地的肥沃,它的气候和地域的广阔,在适当的时候肯定对我们的国库是一个重要的帮助,并且为我们的子孙后代提供充足的粮食,为自由和平等的法律祝福提供了一个广阔的场地。”(39)
    事实也是如此,美国在购买了路易斯安那以后,一跃而成为一个大国,农业基地扩大了,市场广阔了,自然资源增加了,这为美国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成为头等现代化工业强国,起了重要作用。
    总而言之,杰斐逊之认真执行现代化政策,对于加速美国工业化、现代化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但是,这里必须严格划分他所执行的政策与他内心思想之间的界线。他执行的这些政策,其中大部分或者是迫于现实,或者是为了服从选民大多数人的意志,并没有反映他个人的主观愿望。这一点,他自己也承认。他在1801年曾说:“我的主张是:在两种方案都同样正确时,采纳最合乎人民的意愿的方案,是对人民应尽的责任。”所以,他宁愿放弃自己的观点和主张而服从人民中大多数的观点和主张(40)。实际上他在执行上述许多政策时,其内心是另有一套现代化思想的,尽管这一思想没有付诸实践。
    四、内心深处的现代化思想
    如果说在杰斐逊政治生涯早期(18世纪80年代末以前),他的农业共和国幻想在他的思想中占主导地位的话,那末到他政治生涯的后期(18世纪90年代初以后)直至晚年,他的现代化思想就越来越占上风。
    (一)作为美国建国初期的一位启蒙思想家,杰斐逊相信未来,对人类前途充满信心和乐观情绪。他认为,人类历史便是一部进步的历史。在这方面,他的言论俯拾皆是。1816年8月1日,他在给约翰·亚当斯的信里宣称:“我对于未来的梦想,比对于过去的历史,更为喜爱。”(41)1818年,在他起草的弗吉尼亚大学筹备委员会的报告中,强烈表达了他反对倒退的思想。他指出,美国印第安人所以过着悲惨的生活,就是因为他们“顽固地崇拜他们祖先的所谓智慧,并且荒谬地认为为了追求更美好的事物必须向后看,而不是向前看,似乎在渴望返回吃橡实树皮的时代……”(42)。他的这个信念,到逝世前两年仍未改变。1824年9月6日在给一位朋友的信里又说:“您在您7月30日的来信里所提出的, 社会是在从它的原始状态向现在已经达到的状态进化的思想,与我所猜想的似乎是一致的。的确,我们亲眼看到的许多现象证明了这一点。……野蛮社会在此期间在〔社会生活〕改进的稳步前进的脚步面前退却了。”(43)
    简言之,他相信人类社会是不断前进的,人的生活水平也将随之提高,而且这种进步可以达到“无限定的(尽管不是无穷尽的)程度”(44)。
    (二)他相信科学技术可以无限度地改进人类的生活。1818年,他在一封信里写道:“当我想到在我一生这个期间在科学及工艺、发明方面所完成的巨大进步时,我满怀信心地期待着在当前这个时代中也会有同样的进步,并且不怀疑他们将一定比我们更聪明得多,正如我们比我们祖先更聪明”(45)。同年,他对于科学技术的进步及其作用又作了更为深入、具体的论证。他说:“任何人都无法否认:每一代人都继承了上一代人所取得的知识,并且把所取得的知识和新发明加进这个知识宝库中去,再把这个知识宝库一代一代地传下去,每一代人都把新的知识储存到这个知识宝库中去。这样,知识的积累一代比一代更丰富,这就无限期地一步一步增进人类的幸福。因而人类幸福的增进是无止境的。的确,我们只要回顾半个世纪以来的情况,……就可以看出在这半个世纪内在科学和技术方面所取得的令人惊奇的进步。其中某些进步使得物质要素本身为人类的目的服务,使得人们不但利用它去节省劳力,而且还能利用它去完成人类本身的微薄力量所无法完成的工作,因而大大增加人类生活上的舒适。”(46)杰斐逊是如此重视知识,以致认为:“知识就是力量,愚昧就是软弱。”(47)
    杰斐逊不但重视科学技术,而且也为推动科学技术的发展作了大量工作。在出使法国期间,他定期向国内科学界朋友寄送欧洲出版的最新科学技术书刊,提供新的科学信息。为了促进美国科学技术的进步及应用,他还担任过“美国哲学协会”主席,并创办了一个“农业协会网”(System of Agricultral Sociefies)。其宗旨是推进技术的传播,“藉此用现在使用的劳动为我们同胞取得更多的维持生活的手段和幸福”(48)。更难能可贵的,他在公务之余从事创造发明活动。他发明了打大蔴的槌,改进了耕犁的曲面铸板等等。
    大家知道,工业化、现代化是离不开科学技术的。杰斐逊重视它并且为它的发展付出很大努力,说明他不愧为美国现代化的思想先行者。
    (三)和法国启蒙思想家一样,杰斐逊深信教育是通往人类进步的必由之路,认为发展教育可以促进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社会的进步。他在1818年写道:“除了教育之外,还有什么能够使我们超越我们的土著邻居(指印第安人——引者注)的状态?”(49)他又写道:“如果人类的生活如我们所希望和相信的那样应该一步一步地改善的话,教育应该是达到这个目的的主要手段。”(50)他还说:“除了教育而外,任何东西都不能促进一个国家的繁荣、强大和幸福。”(51)为什么教育会促进人类生活的改进?他的回答是:通过教育,人们可以获得知识。
    1822年,他在给友人的一封信里,还对普及教育的重要性作了进一步阐述:“我把教化和教育的普及看作是为了改进人类生活,促进道德和提高人们的幸福而最应该依靠的手段。……而且,我希望在当前把教育的好处扩展到人类广大群众的潮流中可以看到人类幸福的巨大提高;而且,这个提高将是无止境的”(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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