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第安裔历史学家的要求是完全合理的,而且是有针对性的。尽管美国学术界已经注意到这方面的问题,关于印第安人的文化、艺术、农业等方面都有较为详尽的论着,但距正确看待印第安人的历史还相当遥远。例如,西南部印第安部落对农业的贡献,特别是普埃布罗人的水利工程和用水的经验就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普埃布罗人曾经利用里奥格兰特河水,以小水坝储水灌溉,保持生态环境平衡几百年。19世纪40年代,白人移民忽视了这些重要的经验,破坏了水利系统,滥用里奥格兰特河的河水,使这条河的流域丧失2/3的可耕地。(39) 1970年3月,印第安历史协会在普林斯顿大学召开印第安史学术讨论会。与会者约200人,以印第安裔学者为主。非印第安裔学者只有10人。 他们代表不同学科的学者与会。这次学术会议从哲学、经济学、人类学、历史学各个不同角度探讨了美国的印第安研究中存在的问题和今后的发展方向。同年,美国印第安历史协会委托一批印第安裔学者审查美国学校中采用的历史教科书。审查结果由詹尼特·亨利执笔编写成书。作者对印第安史教学中存在的问题进行了深入全面的分析,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九项标准。虽然这些标准是针对教科书提出来的,但对研究印第安史具有普遍意义。九项标准如下: 1.是否在美国历史的各个发展阶段都把印第安史作为它的组成部分? 2.是否把美洲土着人,即哥伦布曾经不恰当地称之为“印第安人”的人作为美洲最早的发现者? 3.书中所使用的有关统计数字是否准确?例如,过去估计白人到达美洲时,印第安人约80万—100万。但新的研究成果表明,实际人数远远大于这个数字。 4.是否如实描写美洲印第安人在开始同白人接触时的文化和生活方式? 5.是否把印第安文化看成一种不断发展的文化?是否把印第安人的社会制度和生活方式看成是发展的过程,而不是静止的状态? 6.印第安人对国家和世界的贡献是否得到说明? 7.是否准确地描述美国历史中印第安人在社会、经济、政治方面的独特地位? 8.是否论述了印第安人在宗教、哲学和思想方面的贡献? 9.是否正确地描述了印第安人在今日的生活和境况?(40) 毫无疑问,这些标准都是合理的,应当遵循的。但是,贯彻起来并不容易。因为在美国史学界印第安裔学者毕竟是少数。而且他们中间还有一些人长期脱离印第安的社区生活,甚至在语言上也存在着困难。对于大多数非印第安裔学者来说,既有实际困难,又受传统影响,一时很难拿出成批的、观点正确、论述全面的着作。正如美国学者科林·G ·科洛威所说:“尽管近年来涌现出大量关于印第安史的着作,但大多数历史着作还是走传统的、过时的老路。历史学家们继续集中注意力于印第安人—白人的冲突,印第安人的抗暴领袖,以及联邦政府的政策,而较少注意印第安人的家庭生活,经济活动,文化渊源和政治变化。印第安史学家也没有像其他社会史学家那样采用计量方法。”(41) 美国印第安人和印第安裔学者作为长期受迫害受歧视的少数民族迫切希望美国国内的各族人民,全世界的人民了解他们的历史和当前的处境,并给予道义上的支持。当然他们也希望得到中国历史工作者的了解。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中国的学者一定会以只争朝夕的精神来填补这个十分重要的空白。 注释: ①19世纪末曾经出版过《印第安之友》(The Indian Friends),但早已停刊。60年代以来出版的比较有影响的刊物有下列三种:《印第安历史学家》(The Indian Historian),1964年10月创刊于旧金山,是美国印第安历史协会的刊物;《美国印第安文化研究》(American Indian Culture and Research Journal),创刊于1974年,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美国印第安人研究中心的刊物;《美国印第安历史季刊》(American Indian Historical Quarterly),创刊于1979年,1982年正式发行,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土着美州人研究项目的专利。 ②(19)参阅《西部史季刊》(Western Historical Quarterly)第20卷,第2期(1989),第188页,第189页注7。 ③阿尔文·M·小约瑟夫:《白人—土着美国人冲突的历史文化渊源》,见《印第安历史学家》,第12卷,第2期(1979),第7页。 ④(36)(38)(40)詹尼特·亨利:《教科书和美国印第安人》(Textbooksand American Indian),旧金山1970年版,第2页;第1页;第3页,第14—19页。 ⑤⑥理查德·C·克诺夫:《安东尼·韦恩,戎马一生的人:战士、外交家、国家向西扩张的卫士》(Anthony Waync, A Man in Arms:Soldier,Diplomat,Defender of Expansioon Westward of a Nation),匹兹堡大学出版社1960年版,第1页。 ⑦⑧⑩参阅罗伯特·M·厄特利:《卡斯特和大争论:一个传说的产生和发展》(Custer and the Great Controversy,The Origin and Development of a Legenda),洛杉矶1962年版,第ⅤⅡ页,第ⅤⅡ页,第ⅤⅨ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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