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入唐新罗留学生在国子诸学习业的基本情况,《东史纲目》卷五上载: 新罗自事唐以后,常遣王子宿卫,又遣学生如太学习业,十年限满还国。又遣他学生入学者,多至百余人。买书银货则本国支给,而书(按:当作衣)粮,唐自鸿胪寺供给。学生去来者相踵。(24) 严耕望已经据此指出入唐新罗留学生的一些基本情况,包括学习年限、买书银与生活衣着费用的支给、入唐留学生的身份、派遣留学生的规模等。关于新罗派遣来唐习业者的身份,严耕望认为,“除正式学生外,又有大小首领等名目”,如崔致远这样的青年学子“来唐作正式习业学生”,“大小首领则彼国各级官吏来唐进修者耳,非正式学生也”(25)。严文并未留意所谓“正式学生”绝大部分也是以参加宿卫的身份附学读书的,只是他们习业的时间一般都比较长,一般达10年之久。而入唐宿卫的王子和酋长子弟、大小首领等,不少人也都申请入国子诸学习业,时间或许很短,当属于短期进修。如开成元年(836)新罗王子金义琮“来谢恩,兼宿卫。二年四月十一日,放还蕃”(26)。金义琮是以谢恩的目的出使唐朝,入唐后仍兼宿卫,未明其是否到国子诸学附学读书,按照惯例或当亦曾入学习业,但其第二年就回国了,因此即便入学习业时间也很短暂。由于每次派遣的留学生都可能留旅于唐朝长达10年甚至更长时间,积累起来同时在唐的留学生就可能多达一二百人。如开成二年(837)三月,“又新罗差入朝宿卫王子,并准旧例,割留习业学生,并及先住学生等,共二百十六人,请时服粮料。又请旧住学习业者,放还本国。敕:新罗学生内,许七人准去年八月敕处分。余时十马畜粮料等,既非旧例,并勒还蕃”(27)。开成五年(840)四月,“鸿胪寺奏新罗国告哀,其质子及年满合归国学生等共一百五人,并放还”(28)。 至于入唐留学生的具体习业情状,包括其学习科目、学习时间以及宿卫与习业之间如何安排,唐代国子诸学的兴衰起伏与其习业情况的变化,凡此等等,由于史料的局限,目前还无法获得真实的了解。唐代后期有所谓“宾贡进士”之称,(29)史料中最早的“宾贡进士”是穆宗长庆元年(821)登科的金云卿。朝鲜史料之外,中文史料中亦有记载。《玉海》引唐《登科记》,“长庆元年辛丑宾贡一人金云卿”(30)。许多论文都已经指出了这一点,无面赘引。(31)从大量新罗留学生参加科举考试获得“宾贡进士”的出身情况看,(32)10年或10年以上的留学生活,足以使其获得一定的经史知识,达到一定的文学水平。尽管留学生参加科举考试的录取标准要低于唐朝士子,发榜时其名亦置于榜末,但能够登科,已经说明其文章水平和经史知识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 ①《册府元龟》卷996《外臣部·鞮译》。 ②严耕望:《新罗留唐学生与僧徒》,载《唐史研究丛稿》,香港:新亚研究所,1969年,第425-481页。 ③关于崔致远的生卒年、入唐和归国时间、仕唐经历等,学界存在争议,本文采用较为通行的说法。可参见贾云《宾贡进士崔致远和他的〈桂苑笔耕集〉》,《东南文化》1997年第4期;祁庆富:《崔致远在中国行迹考》,《烟台大学学报》2002年第3期;赵妍:《从中晚唐铨选制度考察崔致远在唐及第后的仕宦经历》,《延边教育学院学报》2008年第1期。 ④崔致远撰、党银平校注:《桂苑笔耕集》,北京:中华书局,2007年,第13-14页。 ⑤《唐会要》卷36《蕃夷请经史》;又参见《旧唐书》卷199上《新罗传》;《册府元龟》卷999《外臣部·请求》。《旧唐书》卷183《外戚窦德明传附窦维鍌传》载维鍌“撰《吉凶礼要》二十卷,行于代”。《新唐书》卷58《艺文志》仪注类收有“窦维鍌《吉凶礼要》二十卷”。考窦维鍌生平,其著此书当在开元前后,而非垂拱年间武则天赐予新罗的《吉凶要礼》。 ⑥《册府元龟》卷999《外臣部·请求》;《旧唐书》卷196上《吐蕃传》。据《唐会要》卷36《蕃夷请经史》。这几部书写成并颁赐给金城公主的时间当在开元十九年正月二十四日。 ⑦《唐会要》卷36《蕃夷请经史》;《册府元龟》卷999《外臣部·请求》。两书《十六国春秋》皆作《三十六国春秋》,疑误。 ⑧《旧唐书》卷196上《吐蕃传》。 ⑨《唐会要》卷36《蕃夷请经史》。 ⑩《旧唐书》卷199上《日本国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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