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840年灾害的时空分布 长江三角洲地区当年入春雨水较多。江苏巡抚裕谦道光二十年五月二十七日奏报:“江苏各属所种二麦或因上冬雨雪过多,积水未能骤涸,或本年入春以来天气阴寒,雨水较多,高田尚属葱茂,低处稍受损伤,并有不克播种之处,以致收成不无减色。”(11) 进入五、六月份(5月31日-7月28日),长江三角洲出现了连续的降水过程。方志资料对此多有记载,如丹徒县:“夏五月霪雨不止,诸山拆,石倾木拔,焦山、北固为甚。”(12)金坛县:“五月大雨五昼夜,水势暴涨,建昌圩堤决,村落水及扉上。”(13)五、六月间的持续阴雨影响了江南省的乡试,据道光二十年七月十八日(1840年8月15日)上谕称:“江南省于五、六月间连降大雨,山水骤发,江潮涌灌入城。据该督等奏称,现在贡院内积水日增,无从宣泄。”(14)《翁心存日记》六月七日(7月5日)记载常熟地区“昨夜水又斗长一尺,今日又倍之,城河水已平堤,西泾岸、九万圩低洼处已溢上岸,行者徒涉,且有入屋内者矣。里人云较道光三年仅低尺半耳。”(15) 可见,五、六月份的降水已经使长江三角洲多处受灾,而七月份的兼旬大雨使得低田积水更加难以消退。江苏巡抚裕谦道光二十年七月十五日的奏报表明,在五六月份的积水尚未消退之时,七月初(7月末)又连降大雨,滨江沿河地区灾情加剧:“前此积水本未消退,今又兼旬大雨,江潮山水同时并发,湖河涨漫,上游启放闸坝减水下注,一时宣泄不及,致将圩围冲缺,低田益加淹浸……讵料水势有长无消,滨江傍河各属民田、庐舍无不被淹,小民荡析离居,实堪怜恻。”(16) 到了八月份,天气转晴,之前因连续降水造成的灾情有所好转。从江苏省八月份的雨水粮价折可见:“惟自入秋以来田常晴霁日多,间有受旱之象,收成难免减色。见低洼各处前因被水漫淹较广,田禾不无受伤。前经设法疏导,积水虽已渐次消退,尚未全涸。”(17)《翁心存日记》中的逐日天气记录也表明,八月份以来,常熟以晴朗天气居多,没有出现加重灾情的降雨天气。但夏末至秋季,长江三角洲南部的湖州府属兼有旱涝。先是八月份因雨泽稀少稻禾受损,继而九月份阴雨连绵影响收成(18)。 入秋以来,长江三角洲又有部分地区又出现了水灾记载。长江以北的很多县份都有记载,如扬州:“秋大水”。(19)宝应县:“秋大水”(20)。如皋县:“秋大水”(21)。昆山县:“秋水涨,?{禾,仅露芒穗,农人置舟田中,没股以刈。”(22)对于长江三角洲北部秋季的灾情,档案中记载很少,可能灾害不算严重。 对灾情的分析,参考杨煜达等利用县级成灾分数进行灾情指数分级的方法(23),以县级成灾分数为基础,辅以档案与方志资料的记载,对灾情进行分级评定,凡成灾六分以上并得到蠲缓、赈济的州县视为3级,重灾。档案与《宣宗实录》中所记载成灾五分以下及勘不成灾的州县,以及地方志中提到受水灾但没有受到赈济的州县,定为2级,成灾。档案资料以及方志资料都没有提到有明确灾情的州县,视为1级,无灾。据此重建了1840年水灾在长江三角洲地区的空间分布(见图1)。 由图1可见,1840年被水灾区集中在长江三角洲东部和北部的滨湖沿江地区,沿江的江宁府、镇江府、常州府为受灾最重的地区,而长江三角洲南部的杭嘉湖地区受灾很轻。地方志中对1840年水灾情况记载也主要集中在这次受灾最重的长江三角洲东部地区。长江三角洲南部的杭嘉湖地区则主要受到秋季阴雨连绵的影响,且以濒临太湖的湖州府属是主要受灾区域。 为了恰当评定1840年长江三角洲发生的灾害程度,作者梳理了《中国近五百年旱涝分布图集》中落在长江三角洲内的五个站点(扬州、南京、苏州、上海、杭州)的逐年旱涝等级数据,并取其逐年平均值。将做出的逐年平均值与3级相减取绝对值,得出1736年以来逐年灾害等级偏离值(0-2之间)。以偏离值出现频率约为10%左右的旱涝年为大灾年,其年份的灾害等级偏离值在1.4到2之间;以出现频率约在20%左右的旱涝年份为一般灾害年份,其年份的灾害等级偏离值在0.8到1.4之间,得出重大旱涝灾害与一般旱涝灾害年份的序列。结果表明,1840年长江三角洲灾害等级偏离值为1.25,在近300年间属于一般灾害年份。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