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蒲安臣的主导下,美、英、法、俄四强国,在中国都奉行了“协商合作政策”。当时英国公使布鲁斯(Frederick Bruce)、法国公使柏德尔密(Jules Berthemy)、俄国公使巴留捷克(General L。 de Balluseck),连蒲安臣自己,姓氏开头字母均为B,所以,“协商与合作”政策又称“四B政策”。 蒲安臣任内,以自己的行动给大清国展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米夷”(当时还沿用日本翻译,称美国为“米国”)形象。1866年8月18日,一艘美国武装商船舍门将军号(General Sherman)到朝鲜进行贸易,遭朝鲜拒绝,发生冲突,对峙十多天后,朝鲜军队发起火攻,舍门将军号被焚毁,包括美国船长、大副在内的水手们全体被杀。中国官员一看事态严重,表示朝鲜虽是属国,但中国无法对此负责。蒲安臣一方面要求美国亚洲舰队司令派军舰进行调查,另一方面急电华盛顿要求阻止军方可能的武装报复,给中国留足面子和后。这就是中美和朝美关系史上重要的舍门将军号事件(General Sherman Accident),据说金日成的祖上就参与了这场“伟大的抗美斗争”,但未得到史学界的认可。 更具深远意义的是,蒲安臣将美国传教士丁韪良(William Alexander Parsons Martin)翻译的法学名著《万国公法》(Elements of International Law,即“国际法原理”),作为礼物送给恭亲王。恭亲王大喜,以官方名义正式出版,并迅速运用于国际交往实践,成功地处置了多起国际争端。据说一位法国外交官愤怒地说:“是谁居然让中国人洞悉我们欧洲的国际法?杀死他,除掉他,他会给我们造成无尽麻烦的!” 早在1848年,福建巡抚徐继畬在其《瀛环志略》一书中,就对美国推崇备至:“合众国以为国,幅员万里,不设王侯之号,不循世及之规,公器付之公论,创古今未有之局,一何奇也!”而蒲安臣在中国所推行的“协商合作政策”,令中国看到了一个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美国。美国迅速成为中国最为信赖的洋兄弟,并对中国的国际战略调整起到了关键的影响。 在此后中国所经历的历次外交风波、乃至甲午战争中,美国都成为中国首选的调停人。总理衙门认为:“英法美三国以财力雄视西洋, 势各相等, 其中美国最为安静, 性亦平和”,曾国藩也评价说:“米夷质性淳厚, 于中国时思效顺”,薛福成则认为:“方今有约之国, 以英法俄美德五国为强 美国自为一洲, 风气浑朴, 与中国最无嫌隙”。 蒲安臣任内,曾经向总理衙门提交了一些备忘录,希望中国改革自强,我们完全可以将此看做一种特殊的“战略对话”。恭亲王评价“其人处事和平, 能知中外大体”,而后世曾在北洋政府担任代理总理和代理总统的周自齐,认为“蒲安臣为人刚直坦易,而娴辞令,明法律。恒以中国为守礼之邦,地大物博,必为全球第一大国,愿为中国效力。所上条陈皆富强之要,切实可行。”可以说,在两次鸦片战争和太平天国运动之后,大清国政府几乎将迷失在内忧外患的浓雾之中,蒲安臣的“合作”,令恭亲王等找到了在当时国情之下最能维护中国利益的定位,一场史称“洋务运动”的改革开放因此开始大踏步推进。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