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军占领承德后,乘势向长城一线推进。中国军队在古北口、喜峰口、冷口等要隘与日军浴血奋战。但因装备落后,火力悬殊较大,在汪精卫致中国驻国联代表团的电报中坦承,“一切反攻收复失地均谈不到”。4月17日,长城各口和滦东地区全部失守。时任山西省主席徐永昌在致汪精卫的电报中直言,“平津之失与不失”,全在于“敌之来与不来”。而何应钦在给蒋介石的电报中说:“敌精我窳,终少胜算,平津若失,敌必利用汉奸,组伪政府,复演东北之故事;或移溥仪来平,再作扩大侵略,亦在意中。”何应钦向蒋介石建议:在军事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为了保全平津,先寄希望于“外交之救济”,走外交渠道以作“缓兵”之计。蒋介石虽然心有不甘,但在敌我实力悬殊的残酷现实面前,只好决定“先行缓和华北之局势”。 5月13日,日军进逼长城的冷口、古北口、喜峰口等地,兵锋直指平津。在此情势下,南京中央政府被迫同意与日本签订停战协定。 5月31日早晨,天气湿热无比。塘沽火车站的侧线上,停着长长一列专列,却不见车头。列车两端为铁甲车,中间是一长串豪华卧铺车厢,窗帘低垂。这辆列车里坐的就是南京国民政府代表熊斌,他带着中国代表团走过塘沽窄窄的街道,走到日本领事馆。在阳光下等了近10分钟之后,才被放行。 对中方代表来说,这次签字仪式处处隐含着羞辱之意——在门口迎接中方代表的日本官员个个经过精心挑选,以确保级别都低于中方代表;日方代表参谋副长冈村宁次是少将,级别也低于中方首席代表熊斌中将。不仅如此,正式会议开始后,冈村宁次提出停战协定文本,声明中方必须在限定时间内决定诺否,不许讨论,不许修改。 当时的情势下,中方无任何与对方较量的砝码。所以两小时后协定就这样一字不动地签订了。在现场采访的《纽约时报》记者阿班记录:“签署完毕,日本人端来了香槟和葡萄酒庆祝,而这杯酒对中国人实在难以下咽,因为他们等于把整个华北拱手让给了日本。所以签完字后,这几位中国人冒着尘土,一路蹒跚地回到专列。” 《塘沽协定》的签订,等于在事实上承认了日本侵占中国东北、热河的既成事实,并放弃了长城防线,将察北、冀北大片国土拱手让给日军,使其随时可以进占冀察,直取平津,从而形成了对平津的战略包围态势,为日军向华北扩张敞开了大门。 1933年5月,《塘沽协定》签订后,日本暂时停止了对中国大规模军事进攻,获得了暂时的“和平”局面。可是这一局面并未持续多久,1935年《何梅协定》的签订,使华北又陷入更深一重的危机,日本方面开始着力于“华北五省自治”,力图使华北也像“满洲国”一样“特殊化”。 1935年11月1日,是国民党四届六中全会召开的日子。上午9点35分,开幕式刚一结束,一个身着西装的青年人突然跨出人群,高呼“打倒卖国贼”,向站在第一排的汪精卫连开三枪,汪精卫应声倒下。行刺者叫孙凤鸣,曾在19路军里任一排长,后来做了南京晨光通讯社记者。在审讯中孙凤鸣态度激昂地说:“请你们看看地图,整个东北和华北那半个中国还是我们的吗?!再不打,要亡国,做亡国奴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