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位居国相,“ ……寻进卓为相国,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后汉书·董卓传》)杀董卓,这应该是需要跨越多等级(至少是需要跨越伦理观念上的多重等级),所为的一种犯上行为。于此,不是为报“大人恩养,”所能与之相提并论的,而是“近见大人两眉愁锁,必有国家大事”,才能使其逾越于其低微身份,勇于其所为。 应该说,对于貂蝉,救国于难之大义,就是那个使其自身个性得到解放的精神力量的支撑。但从另一面看,对于司徒王允而言,则仅只是出自于政治,具体来说,是出自于其所在的官僚集团的利益需要,使用了一种在历史上贯常使用的阴谋手段,即以所谓“粉脂作甲胃”。 有一本古代的兵书《六韬》,传说为西周周文王时姜望所著<20>。该书卷二“武韬”有关“发启、文启、文伐”中,有关“文伐”之“第十二节”中,有“养其乱臣以迷之,进美女淫声以惑之。”因此而有“美人计”。使用此计的古代故事,举不胜举,最早可以追潮到周幽王戏诸候,以搏美人褒姒一笑,神志错乱,被归于天意所为(上天何以会用此凡间之计呢?);还有吴越之争中,越王勾践听从大夫范蠡之计,在为勾践所败后,卧薪偿胆的同时,献美人西施,令其色令智昏,并离间了夫差与其肱股大臣伍子胥的关系,从而使越国反败为胜,导致吴国灭亡。在此,“美人计”似乎仅是一种战争攻伐之“策术”,但事实上,则是一种被政治需要所操纵的手段。 《三国演义》中有关对貂蝉身世的介绍:“其女自幼选入府中,教的歌舞,年方二八,色伎俱佳。”而貂蝉在戏的自我介绍是:“妾蒙大人恩养,训习歌舞,优礼相待,妾虽粉身碎骨,莫报万一。”其“训习歌舞,”显然并不是司徒王允大人仅为自娱才这样做的,其与貂蝉的关系,虽然是“以亲女待之”,不是纳为妾室那种,而之所以“优礼相待”,似乎没有明显的理由,貂蝉很快反应出对王允所愁之事的关切和领悟,表明其对王允礼遇优待,将来可能的重大偿付,是早就做好了心理上的准备,这实际上可以说,司徒王允,早就把貂蝉当做我们现在所说的“女间谍”进行培养了,所不明的是,史家所著,为何往往要隐隐约约地对此进行遮掩呢? 当然,有些话也不能说的那么绝对,也许,司徒王允,养歌伎在原先也可能是一种雅的表示,这在东汉末是士大夫们普遍的一种时髦之举。歌妓是指以歌舞为业的女子,与妓女不同。《旧唐书·白层易传》中有记有“初,居易罢杭州,归洛阳,于履道里行故散骑常待杨凭宅,竹木池馆,有林泉之致。家妓樊素、蛮子者,能歌善舞。”此处之“家妓樊素、蛮子者”,到是有些不同于仅以歌舞为业的“歌伎”,因此大诗人白居易也常因此战而受指责在家中蓄妓,但其所为的确是为个人所需要,到是没有错。《广韵》日:“妓,女乐。”可见最初“伎”与“妓”相通。古代乐舞杂技艺人,乐人称之“倡”,伎人称之“优”,后并称。《史记·魏其武安候列传四十七》中有:“蚡所爱倡优巧匠之属。”更早的时候,有战国齐恒公时管仲没“女闾”。《战国策·东国策》中记载,“齐恒公中七市,女闾七百。”明代谢肇淛《五杂俎》,是一书多记掌故风物的博物学著作,其中就有:“管子治齐,为女闾七百也。征其夜合之资,以佐军国。”清人纪昀《阅微草堂笔记》中说:“娼族祀管仲,以‘女闾’七百也。”也就是齐恒公批准管仲成立国家经营的妓院,此为娼妓制度的起源。《韩非子》难二记:“昔者齐恒公宫中两市,妇闾二百,被发而御妇人。”再有就是勾越置“独妇山”,东汉袁康《越绝书》(外传·记地传第十)记:“独女山者,勾越将伐吴,徙寡妇致独山上,以为死示士示,得专一也。去县四十里,后说之者,盖勾越所以游军士也。”“也而也有说是勾越为军士提供纵欲取乐的。如宋人李昉等编《太平御览》卷四十七引东汉人赵晔《吴越春秋》:“独女山者,诸寡妇淫佚犯过皆输此山上。越王将伐吴,其士有忧思者,令游山上,此喜其意。”看未勾践精于此道,不仅送西施于吴王,做为暗箭,还没“独女山”,以求获将士肯为其用命的功效。而这些“官妓”,实际上是由西周奴隶制受奴隶主控制的“家妓”演变而来的。而管仲设国家妓院,是有政治目的的,如清代禇人获楫《坚夸爪集》(续集)中说:“管子治齐,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此充国用。此即‘花粉戗’之始也。”即以此而收“花粉税”,是管仲广开财源,延揽人才,安置女俘,缓解社会矛盾之举。 与此以上情况很相似的是,西方民主发祥地古希腊雅典式民主,作为奴隶的妇女是社会最无助的阶层。当时有许多女童是被贩卖为奴的,她们中有些是从“类堆”中捡出来的。雅典那时流行“把女婴弃于户外使其冻饿而死”的习惯。法律规定:“演奏笛子、竖琴和西塔拉琴的女子,收费不得超过两德拉克马。”古雅典人剥夺妇女对重要事情的感觉甚至身份感。在出生记录和日常生活的一些场合,连妇女的姓名也被剥夺。在母系血缘到父系血缘的转变中,使妇女逐渐丧失个人力量和文化地位的性、社会和意识形态,对妇女的任何性独立性行为进行严刑惩罚,以法律和“道德”的手段。 虽然“还没有证据表明古代中国的经济是基于奴隶制,而古希腊经济则的确如此。”仅奴隶在春秋时代,仍是普遍存在的。“一个奴隶与一只狗的价值差不多。皂、舆、隶、僚、仆、台、围、牧入种职业处于社会低层。这个阶层的女性成员有妾、女工、女乐。”(22)对前面引用《三国演义》中对司徒王充与貂蝉关系的介绍中,有一句话说到:“允以亲女待之”,这是基于作者罗贯中对貂蝉角色的界定,表明二人之间不存在貂蝉从歌伎变成王允之妾的情况。当然,这或与王允个人的品性有关。《后汉书》卷二十六记载:“允少好大节,有志于立功,常习诵经传,朝夕试驰射。”“允性刚棱疾恶,”并有论曰:[]“故推卓不为失正,”并没有关于其与女色有关的正面或负面的记录。正因为如此,一位“少好大节”,“刚棱疾恶 ”的前高级官僚,除去有关性格方面的“刚棱”,也就是过分自负,为人不讲情面的缺陷外,其蓄养歌伎貂蝉,是早有准备为其所从事的政治服务的。这也是社会发展于历史的这一时期,所反映出的政治制度对女性的奴役,是其行为背后的社会政治经济关系的体现。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