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舒对阴阳五行进行了改造,完成了“天”的意志的理论构建,把皇权和儒家伦常与神权融合在一起,形成“天人感应”学说,以此论证“王者配天”。司马迁明显地受到了这一思想的影响,在很多地方几乎是对董仲舒学说的继承。“三王之道若循环,终而复始”,“故汉兴,承敞易变,使人不倦,得天统矣”(《高祖本纪》)。这同董仲舒的三统论如出一辙,结论也是共同的,即汉王朝是“受命于天”。在董仲舒的宇宙图式中有一个“天次之序”,“五行之随,各如其序。五行之官,各致其能”(《春秋繁露·五行之义》)。天是通过“天次之序”来表明其意志,通过五行次序显示其功能,这样一个自然反馈系统便构成了人们必须严格遵守的宇宙秩序,否则天就出现灾祸变异。司马迁同样有着一个极为类似的宇宙秩序:“天则有日月,地则有阴阳,天有五星,地有五行。”(《天官书》)这一秩序如遭破坏,宇宙系统中便以某种征兆显示天的意志,“汉之兴,五星聚于东井。平城之围,月晕参,毕七重。诸吕作乱,日蚀,昼晦。吴楚七国叛逆,彗星数丈,天狗过梁野;及兵起,遂伏尸流血其下……由是观之,未有不先形见而应随之者也。”(《天官书》)只有“天人之际续备”,事物才能正常发展,这与董仲舒强调的“天人之符”是一样的。在司马迁看来,天还会以某种星辰运行的征兆先示以谴告,给人们提出遵守宇宙秩序的具体要求。金星出现在南方,便谷熟年丰,金木两星相犯,便野有破军,火星、水星相合,便不能强力用兵。人事的一切都是天意安排,并以特定的征兆给予暗示,只要顺从天意就一切太平。这与董仲舒“天意之仁而不欲陷人也”一样,显示出天道的公正,并想以此来匡正人君,附会自己的仁政思想。这种藉天人感应的天命观来论证社会历史是非科学的,这样,对历史的兴亡成败就难以找到正确答案。这也是司马迁思想的症结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