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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的成就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史学史研究》 许殿才 参加讨论

一、第一部大一统的皇朝史
    汉代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取得了巨大成就的大一统皇朝,《汉书》是第一部大一统的皇朝史。
    所谓大一统一般有两个含义:一是指政权在全国范围内实施有效的统治;二是指全国性的多民族统一。大一统政权的出现有它的历史进步性。它可以为人民生活的安定提供较好的环境。它可以更好发挥政权的管理职能,协调经济和生产事业,进行大规模的水利及道路交通等公共工程的建设。它也可以更好地协调民族关系,通过经济、文化交流促进各民族的发展,由发展的不平衡达到相对平衡,共同把祖国历史推向前进。在封建社会的上升时期,这种进步作用体现得尤为明显。一统思想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自公羊学派大力阐发大一统之义后,一统更成了封建政治的首要问题。割据政权把一统作为最高追求目标,统一皇朝把一统规模当作政治成就的主要标志。
    中国大一统政权的形成走过了漫长的历史道路。它在政权统治范围和民族统一规模上基本是同步发展的。夏、商、周奴隶制政权都是在单一民族内部统一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它们虽然有天下共主之名,却没有管辖诸侯的实权,各诸侯国都是独立的民族国家。春秋战国时期,通过大灭小,强凌弱的兼并战争,逐步形成七雄割据局面,七雄建立了规模可观的割据政权,各自实现了以本族为主体的地区性多民族统一。这为全国性的统一创造了先决条件。公元前221年秦灭六国, 在中国第一次实现了全国性的多民族统一。统一后,秦在政权组织、典章制度和意识形态诸方面都作了相应调整,赋予皇帝至高无上的政治权力,建立起了第一个大一统的封建皇朝,开创了中国历史的新格局。但是秦皇朝没有把这种一统局面维持下去,建立仅十余年就葬身于农民起义的烈火之中。
    汉统治者在秦亡后,经过几年征战,再次实现了全国的统一。它继承并发展了秦皇朝的统治规模和专制制度,取得了巨大的历史成就,成功地把一统大业坚持了二百三十年之久,显示了一统政权的优越性和生命力。大一统事业由秦开创,由汉巩固发展,这都是了不起的历史功绩。
    班固生活的东汉初期,刚刚结束的西汉一统皇朝作为一个完整的朝代所建树的宏大规模和不朽功业,开始引起人们关注,及时记录这一伟大历史变局,反映西汉的历史成就,成为当时史学家不可推卸的责任。西汉一统社会经历了由盛而衰的丰富历史变化,也启发了人们的历史思考。诸如秦累世经营建立起的规模空前的大一统皇朝为什么会在倾刻间土崩瓦解?起于平民的刘邦为什么只经过几年征战就夺取了天下,西汉一统政权何以能维持二百余年之久?西汉的盛衰与皇权专制制度有什么关系等问题,都是当时人们急于弄清的。
    对于西汉历史的记述,汉初既已开始,陆贾的《新语》及时总结了秦亡汉兴的历史经验,但这只反映了汉初历史的一个侧面。司马迁的《史记》记载了西汉前期历史,但《史记》问世于西汉中期,历史发展的不完整限制了司马迁的记述。《史记》不能如实反映西汉一代的规模和成就,远远满足不了人们完整了解西汉史的客观要求。历史的局限也影响了司马迁对西汉的总体评价,把西汉“编于百王之末,厕于秦、项之列”①,是很不公平的,实际上贬低了西汉的历史地位。冯商、卫衡、扬雄诸人补续《史记》之作,本不足以踵续《史记》,就更谈不到突破史迁藩篱去完整反映西汉历史了。
    班固在《汉书·叙传》中说:“固以为唐虞三代,诗书所及,世有典籍,故虽尧舜之盛,必有典谟之篇,然后扬名于后世,冠德于百王,故曰‘巍巍乎其有成功,焕乎其有文章也’!汉绍尧运,以建帝业,至于六世,史臣乃追述功德,私作本纪,编于百王之末,厕于秦、项之列。太初以后,阙而不录,故探纂前记,缀辑所闻,以述《汉书》,……”这是他对撰写《汉书》旨意的最好说明。他认为象唐虞三代这些儒家理想的社会,还得靠世有典籍才能够扬名于后世,那么对于建立了更为恢宏的帝业,取得了更大成就的汉朝,当然也要有相应的著作为之鼓吹,才能使其成就得到播扬,在历史上确立它的地位。司马迁的《史记》未能完成这一任务,就只有靠《汉书》来弥补这一缺憾了。班固即是在这个基点上,根据“大汉当可独立一史”②的客观需要,断汉为书,撰写成古代第一部断代史巨著——《汉书》。对于班固首创断代史的功绩,人们评论较多,但只有了解到他是在自觉地用适当的史学形式去反映社会格局的变化,是在用亘古未有的历史著作来记述亘古未有的大一统皇朝,这才算真正理解了他断代为书的根本意义。
    为了更好地完成著述宗旨,如实反映西汉的规模气象,班固在著述体例上下了很大功夫,他采用了司马迁创造的纪传史体而把它改造为断代体制,为其撰述找到了适宜的方式。纪传体的特点是包容量大,表现力丰富,宜于反映社会全貌。完整记录一代之史,尤其是象西汉这样规模宏大的一统皇朝之史,是纪传体以外的任何史体都不能胜任的。《汉书》用纪、表反映了西汉一代的兴亡大势,用志反映了西汉的一统规模、典章制度,以至社会经济、文化全貌,用传反映了西汉丰富的历史现象和复杂的历史变化。她更用《地理志》和少数民族各传记述了各民族各地区的发展演变情况,以及各族人民在统一多民族国家内联系、交往,共同生产劳动的历史。记述形式与记述内容的圆满结合使《汉书》成功地把西汉一代之史完整交待给了读者,这是班固取得成功的关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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