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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的成就(5)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史学史研究》 许殿才 参加讨论

《五行志》为《汉书》首创,记载了从古到汉的自然现象及与人事参验情况,罗列了董仲舒、刘向、刘歆等人的五行灾异学说,可说是天人感应学说的教材,因此历来受人攻击较多。但如果我们客观些加以分析就会得到这样的认识:1.这种学说在当时客观存在,而且流行很盛,史家有责任把它客观记述下来,何况篇中班固对这些现象的解释抱的都是存疑态度呢?2.在封建迷信外衣下,本志记载了许多有关自然现象及其变异的有用材料,如对流星、陨石及地震等灾害的客观记录,为我们现在的科学研究提供了大量有价值的材料。另外有些原来认为荒诞虚妄的东西,其实只是人们未能认识的自然现象,如女子化为丈夫、连体儿出生、海中出巨鱼等,对此的记述和解释表现了古人对自然现象积极探索的可贵精神,未可厚非。3.志中所记灾异及灾异说,在封建社会里对最高统治者具有儆戒作用,对其行为是个约束,志中的修人事以胜妖蘖的观点具有积极意义。目前已有一些学者开始了对《五行志》的深入研究,随着研究成果的不断刊布,人们会对《五行志》刮目相看的。《眭两夏侯京翼李传》是与《五行志》紧密配合的篇章。传中记述了这些五行灾异学者的学术活动及学说大旨,仍未的赞是班固精心结撰之作,阐述了他对此的系统见解:“察其所言,仿佛一端。假经设谊,依托象类,或不免乎‘亿则屡中’。”显示了班固史观的进步性。
    《汉书·艺文志》是班固首创的篇章,系根据刘歆《七略》写成,是我国现存第一部目录学专著。志中除记录了当时所存文献详情,为人们提供了图书撰著及流传情况外,还在大小序中详述了古代各家学派的学术特点及其得失,作了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工作,可抵一部学术简史。《汉书·艺文志》开创了史志目录这一目录学重要流派,推进了古代历史文献学的发展。由于特殊的学术价值,它受到历代学者专家的重视,被看作治学的入门书,至有人认为“不通汉《艺文志》,不可以读天下书,”(16)足见其学术地位的重要。清代以来,对它的研究形成习尚,从一个方面促进了古代学术的进步。《艺文志》也具有积极的思想价值。在东汉初图谶盛行之时,《艺文志》却不收录谶纬之书,反映了它的人文主义倾向。在术数类各小序中,班固系统阐述了他对天文、历谱、五行、蓍龟、杂占、形法各门学术的见解,表明了对阴阳杂占、望星卜蓍等学说的怀疑及否定态度。他在五行家小序中写道:“五行者,五常之形气也。《书》云‘初一曰五行,次二曰羞用五事,’言进用五事以顺五行。貌、言、视、听、思心失,而五行之序乱,五星之变作,皆出于律历之数而分为一者也。其法亦起五德终始,推其极则无不至。而小数家因此以为吉凶,而行于世,浸以相乱。”这把五行学说的起源、演变及弊端述说得清清楚楚,用人文主义的思想方法,揭示了五行灾异说的本相,具有破除迷信的思想意义。
    《汉书·儒林传》概述了儒家学说的起源、宗旨,以至由春秋、战国至秦、汉的传播情况,又专门记载了西汉各经师的活动及经学各典籍在西汉一代的授受历史。把它与董仲舒、公孙弘等传联系起来,可以清楚理出儒家思想在汉代逐步取得支配地位,并向禄利之路转化的历史脉络。《艺文志》是对各门学术的综合评述,《儒林传》则是儒学思想发展变化的专史,它们的有机结合,再配以各学者的专传,完整反映了古代特别是西汉的思想学术情况,使《汉书》较好完成了记述学术史的任务。
    《汉书》在学术史的记述中,对儒家学说的变质作了准确揭露。一是儒家学说渐杂机祥,逐步偏离了孔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宗旨,而与宗教神学相结合,成了天人感应的新学说。这在《董仲舒传》、《眭两夏侯京翼李传》和《五行志》中有清晰的叙述。二是儒家学说逐步成为经生谋生手段,变为禄利之路。班固对此作了揭露与批判,“自孝武兴学,公孙弘以儒相,其后蔡义、韦贤、玄成、匡衡、张禹、翟方进、孔光、平当、马宫及当子晏咸以儒宗居宰相位,服儒衣冠,传先王语,其酝藉可也,然皆持禄保位,被阿谀之讥。彼以古人之迹见绳,乌能胜其任乎?”(17)“自武帝立五经博士,开弟子员,设科射策,劝以官禄,讫于元始,百有余年,传业者浸盛,支叶蕃滋,一经说至百余万言,大师众至千余人,盖禄利之路然也。”(18)这为我们认识汉代学术思想的本质,以及思想与政治的关系提供了翔实的材料和清晰的指导线索,具有很高的思想价值。
    《汉书》通过上述记撰,从多侧面较完整地记述了国家职能、社会经济、民族史和学术文化,开拓了很多专门史学领域,在史学以至整个古代学术上建立了不朽的功绩,这是我们首先要加以肯定的。在历史撰述中,班固贯穿了他对所记客体的深刻理解,揉进了他的卓越见解,取得了思想与内容的统一。《汉书》十志在记述形式和内容上都有很多创新。它对国家职能的准确阐述取得了它人难以企及的成就,不但二十四史中罕逢其匹,就是典志专史中,也只有《通典》及《文献通考》差可与之比肩,清续诸通则等而下之,很难望其项背。对于《汉书》的这一珍贵价值,我们更应有充分认识,并给以高度评价。
    注释:
    ①《汉书·叙传下》。下引《汉书》者仅注篇名。
    ②《太平御览·卷603·史传(引佚名《后汉书》)》。
    ③《刑法志》。
    ④《高帝纪下》
    ⑤《诸侯王表序》。
    ⑥《叙传下》。
    ⑦《地理志上》。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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