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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徐氏宗谱》看家谱在民间文献中的价值(2)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贵州文史丛刊》 秋阳 参加讨论


    《徐谱》将徐氏宗族称为“东海堂”,这是因为他们的祖籍是“江南省”(今江苏省)“江宁府”(今南京市),是以江淮东流入海,而江淮正是徐氏祖先的发祥地。徐氏入黔始祖是在明洪武期间奉调而来。南京是朱元璋始建明朝的首都,出生南京的这位始祖叫徐胜,当年就是朱元璋的部属,受命南征,参与统一贵州的重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徐胜的出征也就离开了本族祖宗的发祥地,远走他乡,并成为一个支派分流出来了。从历史上看,差不多每一个朝代的更迭,都要造成人流的大迁徙,明朝也不例外。
    汉族不是贵州的土著民族,汉人入黔大约始于汉武帝时代,及至明代更是大批涌入,其中不乏徐姓汉人。《徐谱》所记的这个入黔始祖徐胜不过只是其中之一罢了,但由他传宗的这个支派在贵州已经生活了五六百年,子孙繁衍,分布在平越(今福泉)、都匀和炉山(今凯里市),而《徐谱》记载的只是凯里这一支。就是这个分支,在凯里也已经发展成为一个旺族,分布在清平、舟溪、万潮、大坪、盐井一带,共十四代。如果从入黔始祖起算,那就几近二十代了。
    在贵州古化代史上,非黔地土著而入黔的,大体说来,不外乎这样几种:奉命“征讨”的军旅,朝廷的命官,流放的罪囚,被迫或自流的移民,他们中的许多人以后定居下来,就成了贵州的新居民,因为是外来户,土著居民往往称他们为“客家人”。徐氏宗族的这位入黔始祖徐胜,乃是朝廷授予指挥职衔的将军,可见是随军而来,后定居平越,五世同堂,是个仕宦之家。而由都匀分镇炉山大坪,在《徐谱》中居于一世祖的天祥公,也是授予将军职衔的武官,但他是在贵州出生的,他诞生的年代(明嘉靖三十年,即公元1551年)去胜公入黔已经一百六十多年,距《徐谱》修定的时间更加久远,达三百七十多年,由于旧有的家谱被毁,因而胜公之后至天祥公之间究竟有几代,他们的出身经历是怎样的,已无从考察,就是天祥公以降的十几代,也由于历史的变迁、战乱的影响,以致还有不少已故祖先的出生经历、忌日葬所也杳无踪迹,尽管有这样那样的缺佚,但自天祥公以降的这一支十几代,各房基干都已经条分缕析,世系了然地载于《徐谱》之中了,至于“考之无可考,而付之阙如者”,则寄希望于“后有贤能子孙嗣而续之”。
    
    家谱是宗法制的产物,旨在以宗法思想统领全族。“圣王孝治天下,即推孝以睦宗族”。《徐谱》也不例外,明确规定要以谱“教孝”,强调“孝义齐家”,并制定了相应的“家训条规”,以为全谱之纲。“训语”中着重申述了“五常之性”和“八端之意”。所谓“五常”即“仁、义、礼、智、信”;所谓“八端”,即“孝、弟、忠、信、礼、义、廉、耻”。家规共十六条,归纳起来就是“六戒”、“三要”、“一禁”,即:一戒不孝、二戒不弟、三戒犯族、四戒争讼、五戒奢惰、六戒淫欲;一要重农桑、正学术,二要严婚姻、明嫁娶,三要笃戚属、和邻里;一禁子弟非为。要求“家训所以奖善,家规所以警恶”,从而使子孙“化为盛世之良民”,甚且“可超中外之盛族矣。”并摘录魏芒慈母传,以引证家庭;特立光义公纪略,以为全族之楷模。
    以“孝”为全族的行为规范,当然是封建性的,已经成为陈旧的固疾,故不足以效法,然而如果我们以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进行考察,并作唯物辩证的剖析,就不难发现,《徐谱》所定的“家训条规”,在那个时代对于维护一个家族血缘的伦理关系,保证本族家风的纯正不阿,并不都是无益的;而且还可以作为乡规民约的补充,对于和睦邻里,维护一个地方的社会秩序,也不是设有好处的。《徐谱》在“家训”中对于孝与不孝列举了种种现象为例,指出:“世间子弟情其四肢,不顾父母之养,一不孝也,博奕饮酒,不顾父母之养,二不孝也;好货财私妻子,不顾父母之养,三不孝也;从耳目之欲,以危父母,四不孝也;好勇斗狠,以危父母,五不孝也;至若双亲发白,弟兄分居,父母或分养,或自爨,徒供薪水,置甘旨于不问”,皆属不孝。这几种对于父母的不孝,不要说在旧社会,就是今天不也是应该引以为戒的么?如果说“孝”是旧社会的伦理道德标准,浸透着浓厚的封建意识,那末,剔除其封建性的糟粕,其中尊老爱幼、赡养父母,以及戒奢惰、戒淫欲,重农桑、正学术,严婚姻、明嫁娶,笃戚属、和邻里,等等,则是我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是应该继承和发扬的。《徐谱》正是以此为标准,对本族各代的身世进行记载和评述的,诸如:
    五世祖,清处士云鷐:端方处世,勤俭兴家。人有雀角,大义化之。人遇困阨,解囊助之。当荒年,而常施济。逢乱世,以体忠忱。子孙宜当法之。
    八世祖,清处士登品:幼习诗书,长遇乱境,逃于翁鸭冷水寨枧腰寨等处,权与该处苗人结契,意愿相投,即于该寨教读七八年,得度日光,保全閤家性命。此非我祖平日克宽克仁,不能有如此之处逆得顺欤!
    对于外姓入族婚配的女性,亦然:
    十世祖炳堂元配涂氏:淑静端方,聪明勤俭,二十二归炳堂公。当兵燹时琐尾流离,助堂公保全衣食,不至咨嗟悬釜。……
    对于“家丑”也不隐讳:八世祖中因少读诗书,被人欺诈涉讼,复因“赌友估在家开赌,犯赌闹到官府,立即捕拿。赌友隐匿,又恐官府生饬窝赌,逃外三年。以至回来又被官长处罚,特矢之曰:后人若开赌场,永不昌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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