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所周知,清修《实录》,必缮写五份:红绫面大本两份,一贮皇史宬,一贮盛京崇谟阁;红绫面小本两份,一贮乾清宫内廷,一贮内阁实录库;黄绫面小本一份,也贮内阁实录库。孟森说,他用来与蒋录、王录比较异同的就是存于内阁实录库的小黄绫本。他又指出,自乾隆以来改削实录,“为清世日用饮食之恒事,此为亘古所未闻者”,光绪朝改削实录,便是日讲官拿小黄绫本于讲筵酌改的。诚如柴先生所说,《清实录》应载曾静案。但孟森翻检小黄绫本时未见之,所以他才断定:“此其改削,在王录已成之后,即必在光绪中叶。”他进一步分析,原小黄绫本所载曾静案虽经改削,“或未调各处所藏,而悉重缮畀之”,即使在内阁的两份“同时改缮,存他处者未必尽改缮也”,纵然“在京者或已尽改缮,在奉天者未必并及也”(22)。这种推论真是周全细密。 根据孟森上述提示,我把1936年日本代伪满影印的奉天本和中华书局近年影印本《清实录》和王录、蒋录中关于雍正七年(1729)至十三年(1785)最大的一次文字狱即曾静案包括与曾案牵连的吕留良、诸王案的记载,一一作了比较,现列表对照于下(23): 根据上表,我想谈四点看法: 一、研究清史务得佳本《实录》。孟森因未见佳本《实录》,根据王录成书以后改削的小黄绫本《实录》来对读王录,当然只能得出“王录中之连篇累牍所涉曾案,《实录》中乃无一字”的结论(按,孟著《清世宗入承大统考实》说法亦同)。然而他曾估计:“如果奉天本尚未经讲筵私改,则欲求《清实录》之佳本,转须俟此矣”(25)。事实证明,这种猜测是正确的,奉天本《清实录》果真载有曾静案。因此,柴先生和尹达说《清实录》未载曾静案,乃失之轻信专家根据非是善本的《清实录》而得出的结论了。须知,《清实录》中华书局影印本比奉天本更好。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