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六,《宫中档雍正朝奏折》载录:庄亲王允禄呈奏,满洲八旗均有《实录》抄本存贮,用查八旗承袭官职、管理牛录之根由,值有争竞官职、查明牛录之事,查阅为凭。惟查时,都统等亲自监查,然旗上人多,难免泄漏、编造之弊,或无知之人,乘查档之便,见有与其祖宗之名相似者,即识记之,节外生枝,争讼不已。因旗上难决,仍于内阁查《实录》、《无圈点档》,或咨行户、兵二部,查看旧档。以此观之,八旗所存《实录》抄本,全然无益,徒滋争端。伏祈降旨,悉查八旗所存,送交内阁。在旗若有应查事项,照依旧例,咨行内阁,查看《实录》、《无圈点档》,则事归专一,且争讼之事,亦可减少。以上和硕庄亲王允禄之《奏查承袭官原本折》,末署雍正十三年(1735年)十月十八日。雍正帝已于八月二十三日崩逝,时乾隆帝已继位。此为满文折,折中“tongki fuka akuu dangse”先后两次出现。现以拉丁字转写, 并汉文对译如下: tongki fuka akuu dangse. 点圈 无档子。 (注:《宫中档雍正朝奏折》第31辑,第778-779页,台湾故宫博物院,1980年,台北。) 这说明在雍正朝,它被称作《无圈点档》。 其七,乾隆帝称《无圈点字档》。乾隆六年(1741年)七月二十一日,乾隆帝谕大学士、军机大臣鄂尔泰,加尚书衔、太子少保徐元梦曰:“无圈点字原系满洲文字之本,今若不编书一部贮藏,则日后湮没,人皆不知满洲之文字,肇始于无圈点字也。著交付鄂尔泰、徐元梦,阅览《无圈点字档》,依照十二字头,编书一部;并于宗学、觉罗学及国子监诸学,各抄录一部,使之收贮可也。钦此。”此载于《无圈点字书·卷首》。这是乾隆帝对此档的御称。 其八,乾隆初大臣称《无圈点字档》。鄂尔泰、徐元梦为乾隆朝主持编纂《无圈点字书》的大臣,他们对上述文献的称谓,是沿袭清初以来的传统说法:“tongki fuka akuu hergen i dangse”。乾隆六年(1741年)七月二十一日,命大学士鄂尔泰、徐元梦编《无圈点字书》的谕旨,同年十一月十一日书成之后,鄂尔泰、徐元梦为钦奉上谕事的奏折中,均有“tongki fuka akuu hergen i dangse ”之名。 从鄂尔泰等之奏折及《无圈点字书》中, 可以肯定:“tongki fuka akuuhergen i dangse”系指《无圈点老档》。上述满文名称, 未见相应的汉文载录。 它比之于《康熙起居注册》(满文本)的“tongki fukaakuu dangse”,多“hergen i”一词。满文“hergen”, 汉意译为“字”或“文”;“i”汉意译为助词“的”。“dangse”, 汉意译为“档子”或“档案”或“档册”。 其九,鄂尔泰等奏称《无圈点字档》。大学士太保鄂尔泰、加尚书衔太子少保徐元梦奏称:“臣等已将内阁库藏之《无圈点字档》,详细阅览。此字今虽不用,然满洲文字,实肇始于此。且八旗牛录之渊源、给予世职之缘由,俱载于此档。此档之字,不仅无圈点,复有假借者,若不详细查阅,结合上下字义理解,则识之不易。今皇上降旨,编书收贮者,诚满洲文字之根源,永不湮没之至意。臣等钦遵谕旨,将内阁库内贮藏之《无圈点字档》,施加圈点。除读之即可认识字外,其与今字不同难认之字,悉行检出,兼注今字,依照十二字头,编成一书,恭呈御览。俟皇上指示后,除令内阁收贮一部外,并令宗学、觉罗学及国子监诸学,各抄一部收贮,俾使后世之人,知满洲文字,原肇始于此。”(注:《无圈点字书·卷首》,清刻本。) 上述九例,在时间上,起康熙朝,经雍正朝,迄乾隆初;在称谓上,为《无圈点档案》或《无圈点字档》。“无圈点”三个字,是共同的;所不同的是“档案”或“字档”。在满文里,“档”和“档案”是同一个词,即“dangse”。其差别所在,为一个“字”字。“字”的满文体为“hergen”。从满文来说,“ tongki fuka akuu dangse ”与“tongki fuka akuu hergen i dangse”,二者是没有原则区别的。所谓“无圈点”或“加圈点”,严格说来,是指“无圈点”的“字”或“加圈点”的“字”。所以,这个“字”的有与无,在这里是没有本质区别的。 但,到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对此“老档”的称谓,开始规范为《无圈点老档》。 五 《无圈点老档》的这一称谓,开始正式出现于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十一月。历史档案和历史文献,可资明证并相互参证。 第一,系统档案提供证据。前面已述,乾隆朝办理《无圈点老档》抄本时形成80件系统、完整的档案,其中有40件档案先后41次出现《无圈点老档》的记载(注:《国史馆·编纂档》。以下凡引此档,不再注明出处。);且除《无圈点老档》及其略称《老档》(注:《加圈点字档》(内阁本)的410则书眉黄签中,有64则黄签共68 次出现“老档”字样。)之外,别无它称。此档珍贵,不易得见,现将相关记载,系统征引如下: 1.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国史馆奉大学士、军机大臣舒赫德、于敏中谕:“所有天命、天聪、崇德年间《无圈点老档》,派满纂修官明善、麟喜二员,悉心校核画一,并派满誉录等,上紧缮录一分,逐本送阅,毋得草率。”又谕满本堂,“将大库内存贮《无圈点老档》,先付十本过馆”云云。 2.同日,图提调谕:“现在查天命、天聪、崇德年间《无圈点老档》,派供事缪涌涛、杨珩、王凤诏、杜日荣、吴鹏翥、周堂等六人,经理一切。” 3.同月二十二日,档案记载奉提调谕:“现在交查天命、天聪、崇德年间《无圈点老档》,派翻译官书文、景明,以供查考……” 4.同日,图提调谕:“现在查天命、天聪、崇德年间《无圈点老档》,派供事缪涌涛、杨珩、王凤诏、杜日荣、吴鹏翥、周堂等六人,经理一切。” 5.同月二十五日,移付满本堂:“所有天命、天聪、崇德年间《无圈点老档》,业经移取十本过馆,其余二十七本,相应移付贵堂,移送过馆,以便详校画一可也。” 6.同月二十六日,国史馆再移付满本堂:“所有本馆领出天命、天聪、崇德年间《无圈点老档》三十七本,今本馆留存七本办理,其余三十本,仍送回贵堂贮库。” 7.同月二十八日,图提调谕:“现在交查天命、天聪、崇德年间《无圈点老档》,再增派翻译官爱星阿,以供查考……” 8.同年十二月初四日,奉提调谕:“现在查办天命、天聪、崇德年间《无圈点老档》,著增派翻译官魏廷弼,敬谨缮录,毋得草率。” 9.同月二十四日,国史馆移付满本堂:“所有《无圈点老档》十七本,‘十二字头’四本,一并暂送贵堂,恭藏大库,俟查对时,再行移取可也。” 10.乾隆四十年(1775年)正月初八日, 国史馆移付满本堂:“所有天命年间《无圈点老档》,今应移付贵堂,开库移取壹本,到馆校对可也。” 11.同月初十日,移付满本堂:“所有《无圈点老档》, 今移付贵堂,即速开库,移取壹本,过馆校对可也。” 12.同月十四日, 国史馆再移付满本堂:“照得本馆办理《无圈点老档》,需查‘十二字头’,相应移付贵堂,即开库将‘十二字头’四本,移付本馆,以便查考可也。” 13.同月二十四日,国史馆复移付满本堂:“所有天命、 天聪《无圈点老档》,共计三十七本,业经移取贰本过馆在案,其余三十五本,相应移付贵堂,查照开库,发给可也。” 14.二月初七日,为查询天聪七、八、九等三年档案事, 国史馆移付满本堂:“所有《无圈点老档》,本馆业已移取三十七本。今恭查档内,尚短天聪七、八、九等三年档案,相应移付贵堂,查明有无存贮老档,如有即行移复,以便付领办理可也。” 15.同日, 满本堂移付国史馆:“所有本堂库存《无圈点老档》叁拾柒本,贵馆业已全行移取在案。今淮付称尚短天聪七、八、九等三年档案,本堂随开库查明,并无此档,相应移付贵馆,查照可也。” 16.同月二十三日,大学士舒赫德、 于敏中谕:“派办《无圈点老档》之内阁中书舞量保,所有本衙门差务,暂行停止。” 17.三月初三日,“查中书隆兴、瑚礼布二员,官亮、 达敏二员,成永、三官保二员,现在办理《无圈点老档》,所有应得公费等项,仍在贵堂支领外,至该员等名下每月应扣茶费等项,概行毋庸坐扣。” 18.同月初五日,图、 庆二位提调谕:“现在奏明办理《无圈点老档》,添派满誊录官富亮,敬谨恭缮,毋得草率。” 19.四月初三日,图提调谕:“所有《无圈点老档》, 现设三股办理。今以每日每股,限音写三十篇,共应交功课九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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