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诰》记载成王对周公说“公既定宅”,可知献图于成王也不是让成王裁定在何处建新邑,而只是备案性质的。据《逸周书·度邑解》,新邑的位置应是在武王时就大致定了的,召公和周公的卜宅只是证明这个地方是吉地而已,以此来安抚殷人,并非胸中无数的广为占卜,然后再视占卜结果而定新邑的位置。 《召诰》“太保朝至于洛”,“周公朝至于洛”,《洛诰》“予惟乙卯朝至于洛师”,太保和周公都在洛或洛师卜宅,所以洛和洛师也都指新邑始建时的地点。《洛诰》称“洛师”,师者众也,表示洛地因营建新邑而人员众多。《诗·公刘》记载公刘率族人到京地时,也因当时京地人口众多而称“京师”。 《康诰》“作新大邑于东国洛”,《多士》“作大邑于兹洛”、“尔厥有干有年于兹洛”,也都是指新邑所在的地区。 3.指洛水。 《召诰》“太保乃以庶殷攻位于洛汭”,这句话的洛,因后面有汭字,可知是指洛水。 由上所论,洛字在《尚书》中意思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前后实有三种涵义,即:1.晚殷时已有之洛邑;2.新邑及新邑地区;3.洛水。 本文结论可归纳为下述几点: 1.新邑不是成周,而是后来的王城。 2.成周的营建较早,约在武王克商后的两年间;王城的营建较晚,在成王五年。周初的所谓“作洛”,实际上是营建王城,不是成周,但成王也于是年始迁居成周以治天下。这两件政治上相互关联的大事是同时进行的,所以周初文献和金文材料对此有较多的反映,也因此而引起了一些误会。 3.周初王城的居住者主要是与商王室有血缘关系的“王士”,周王不住在王城。周王与周之百官都住在武王时营建的“周居”,即成周。周王居王城是平王东迁以后的事。 4.城市规模,王城大,成周小。但在政治地位上,王城不能和成周相比。 5.周初殷民的迁徙,前后共有两次。第一次在成王二年,从殷都地区迁到晚殷时已有的洛邑。第二次在成王五年“营洛”之时,从洛邑再迁往“新邑”。 6.《尚书》中的洛,所指有三种情况:(1)晚殷时之洛邑;(2)新邑及新邑地区;(3)洛水。 成周和王城的兴建是周初政治上的重大举措,直接关系到政局的稳定。这样的大事理应见于典籍的记载,但历来由于学者多把新邑看成是成周,指作洛为营建成周,所以王城的营建就不见于载籍了,因而引起了种种推测和论议,意见难以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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