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农业耕作制度愈是粗放的地区,使用雇佣劳动的情况就愈普遍,农户总数中使用雇佣劳动的比例就愈高。这些地区是北高加索、西伯利亚和克里米亚等。这些地区地广人稀,无论是土地资源和人力资源都有潜力可挖。二是,农村中的雇佣劳动主要在个体农户中使用。在一九二三年,个体农户中的雇佣工人就有六十四万人。一九二六年,个体农户中的雇佣工人为一百六十三万五千人,占农业中雇佣工人总数的约百分之七十二:一九二七年,个体农户中的雇佣工人为一百六十三万二千人,占农业中雇佣工人总数的百分之六十八(46)。各类农户都在不同的程度上使用雇佣劳动。据《在农业战线上》杂志(一九二七年,第十一--十二期)统计,在俄罗斯的产粮区,百分之三十四至百分之三十七的拥有零点一至三俄亩耕地的农户雇佣工人。(47)在中伏尔加地区有百分之零点三和中央黑土区有百分之零点四的一点二至二俄亩土地的农户雇佣定期工人。(48)三是,雇佣工人的阶级构成状况主要由拥有生产资料的多寡来决定,并随这种情况的变化而变化。据一九二七年的调查材料,雇佣工人的阶级构成状况是:占无生产资料户的百分之五十八,占生产资料不超过一百卢布户的百分之五十八点四,占生产资料为一○一至二百卢布户的百分之四十八点二。(49)在一九二六年对一万三千八百个雇农户的调查中,每人一年平均有七个月以上的时间受雇。受雇时间在一个月以上的定期工人中,百分之七十点一的为无马户,百分之五十八点八的为无牛户(50)。四是,当时雇工的流动性很大,季节性强和青少年雇工占很大的比例。全国平均,个体农户雇佣每一百名工人,就有二十一人来自其它地区,北高加索地区比例最高,在百名雇工中,有四十二人是外地区人。(51)此外,由于雇佣工人的农户大多雇佣日工、计件工和季节工,所以雇佣工人的流动性也增大,季节性强。据一九二六年的材料,在乌克兰使用雇佣劳动的二百万农户中,只有百分之十二点三的农户使用半年以上的定期工人;在列宁格勒省,在雇工农户中,使用长期工人的只有百分之一点八;在库尔斯克省,同一比例只有百分之一点二(52)。使用雇佣劳动问题一直受到国家较为严密的监督和控制。各个时期,国家对使用雇佣劳动签订合同、工资的多少、工资的构成和劳动时间的长短都有比较明确的规定。所以一九二七年初,经常雇佣工人的“准确意义上的资本主义分子”集团,约为俄罗斯、白俄罗斯和乌克兰农户总数的百分之二(即四十五万户)。(53)一九二八年,著名经济学家克里茨曼提供的报告说:只有百分之一的农户使用一个以上的雇工。(54) 综观上述情况,苏联二十年代的土地租佃,生产资料的租佃和雇佣劳动关系的发展大致分为三个时期:第一个时期是一九二二年五月至一九二五年初。这一时期的特点是,各类农户拥有土地、生产资料和劳动力的不平衡状态,在租佃实践中迅速趋于相对的平衡状态。这一时期农业普遍高涨,尤其是中农户的发展日趋稳定和巩固。由于土地租佃,耕地扩大了:在西伯利亚扩大百分之十八,在乌拉尔为百分之二十七,在北高加索为百分之四十三,在中央农业区则扩大了一倍。(55)中农户一般情况下扩大耕地百分之二十五至百分之三十,(56)有一头和两头耕畜的农户数都有不同程度的增加。 第二个时期是,一九二五年五月至一九二七年底和一九二八年初。这是二十年代土地租佃、生产资料租佃关系和雇佣劳动关系,在国家的干予、监督和控制下,获得发展的高峰时期。一九二七年是从发展转为衰减的转折年份。据中央统计局的材料,一九二七年,在主要的农业区,有百分之二十五至百分之三十,某些地区达到到百分之五十(中央农业区百分之三十五点八,北高加索百分之五十一点五,西伯利亚百分之二十四点五)的农户参与到土地的租佃关系之中(57)。拥有生产资料和出租生产资料的农户都大幅度增加。在各种租佃关系中,中农户仍是发展的主体。据一九二七年对六十一万四千户的抽样调查材料,当时百分之七十九的生产工具集中在百分之七十点七的中农户手上(58)。由于生产的发展,缺少任何耕作农具的农户明显减少。随着经济状况的好转,从一九二五年至一九二七年,中农户居民增加了三百一十七万五千人,年增长率达到百分之二点一。在整个二十年代,中农户居民约增长百分之二十九。(59) 随着商品货币关系的发展,各类租佃和雇佣中,以货币支付的租金的比例逐年增大。雇工所得的平均月工资有所增加,如一九二七年和一九二六年相比较,成年男雇工增加百分之十一,成年女雇工增加百分之五点九,未成年男雇工增加百分之八,未成年女雇工增加百分之六点三(60)。与此同时,富裕户的发展也很迅速,出现了一些主要靠或者完全靠出租生产资料的大农户。 第三个时期是一九二八年至一九三○年。这一时期,苏联政府的经济政策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允许土地租佃和使用雇佣劳动的政策再次被指责为是发展资本主义的政策,其活动从被限制到被完全禁止。出租土地的农户数下降到百分之十一点二,承租土地的农户数下降到百分之十九点九。(61)尤其是富裕农户的承租在全国大部分地区都减缩。在中伏尔加地区,由一九二七年的百分之六十三下降到一九二九年的百分之五十一点四,在北高加索为百分之六十六点四和百分之五十九点二,在西伯利亚为百分之五十五点二和百分之四十五点一。(62) 出租生产资料的农户数也减少。随着对富农户实行全面的剥夺政策,在十五次党代表大会后实行了剥夺富裕户的拖拉机的政策。实际上,不仅拖拉机,而且其它农机具,都受到了征用;在中伏尔加和中央黑土区,甚至不仅“富农户”,而且“非法”拥有拖拉机和农机具的农户都在受剥夺之列。各地破坏生产资料的事件随之不时发生,激烈的剥夺政策使农村生产力受到了相当严重的破坏。历史事实表明,如果在当时苏联特定的历史条件下,随着农业经济的逐步恢复和发展,对允许土地出租和使用雇佣劳动的政策不断地加以调整,应该是会对生产力的发展和生产关系的变革起到更有利的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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