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在租界华人税收方面进行合作。1854年工部局成立以后,鉴于租界内华商使用租界码头,决定对其征收码头捐,每家每年征收50元,实行不久,因遭到华商和上海道台的反对而停征。租界当局多次向上海道台交涉,1857年上海道台同意每年统一捐钱给工部局,抵充租界内华人的码头捐,1858年定为2000元,以后不断增加,1863年为4000元,1864年6000元,1865年8000元,1866年10000万,1867年增加到14000元(注:上海租界志编纂委员会编:《上海租界志》,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1年版,第335、324、368、368、335页。)。1860年,太平军攻克苏州、杭州,江南震动,迁居上海租界的华人增加到30万,两年后增加到50万(注:上海租界志编纂委员会编:《上海租界志》,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1年版,第335、324、368、368、335页。)。为了筹措军饷,上海道台与租界磋商,要求对租界内华人征收各种货物税,遭到拒绝。英美租界同意,中国政府放弃对英美租界华人征税,将租界内华人房捐的一半让给上海地方政府。同年,上海道台与法租界议定,从7月1日起,法租界内华人税收全部归法租界,但要将增加的房捐收入与上海道台对分(注:上海租界志编纂委员会编:《上海租界志》,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1年版,第335、324、368、368、335页。)。上海道台之所以要代租界内华人缴纳码头捐,因为在他看来,租界无权向中国商人征收捐税。至于军饷与房捐的交易,那虽然是权宜之计,但其潜台词是上海地方政府依然有向租界华人征收捐税的权利。 其三,联合禁止赌场。1864、1865年,上海道台与两租界在禁止开设赌场问题上进行合作,共同禁止在上海开设赌场。赌场多开设在租界,租界的行政费用,很大一块来自赌场,同治初年每月达五千两。1864年春,署上海道应宝时与英国领事、租界当局商量联合禁止赌场,没能完全达成协议。同年夏天丁日昌接任上海道台以后,经与外国领事、两租界当局一再磋商,英美租界态度比较积极,法租界一开始不予合作,到1865年,终于达成联合禁止赌场的协议。 其四,联合进行洋泾浜疏浚和造桥工程。洋泾浜是英美租界与法租界的界河,也是租界西面华界地区通往黄浦江的一条重要河流,由于倾倒垃圾,河泥淤塞,航道不畅。1864年,工部局开始制订疏浚洋泾浜的计划,翌年,工部局与道台联系,希望获得支持,道台慨然允诺。1866年,道台允支疏浚工程总经费4000两银子的一半,即2000两。工部局计划在洋泾浜与黄浦江交汇处建造一座新桥,道台亦允支其经费的一半。工部局在洋泾浜的山东路、福建路、江西路口造桥或修桥,道台均分担了费用(注:马长林:《上海公共租界的开辟和早期工部局职能考察》,《上海研究论丛》第7辑。)。 此外,1856年英租界扩建外滩30-40英尺,上海道台资助了一笔钱(注:《工部局董事会会议录》第一册,上海古籍出版社版,第578、627、590页。)。1866年,英美租界、法租界共同办理消防事务,上海地方政府也予以资助,费用由租界、保险公司、中外商家、上海道台共同承担(注:上海租界志编纂委员会编:《上海租界志》,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1年版,第335、324、368、368、335页。)。 1860年代,华界与租界最大的合作,是成立中外会防局,联合抵抗太平军。 自租界实行华洋杂处以后,华人便成为租界居民的主体,华人绅商在租界的利益日见加大。至于租界的洋商,其商业伙伴本来就多为华商,彼此有许多共同的利益;此外,租界西人与华界有多方面的联系,单传教士在华界所设的教堂便有多座,诸如南门外有法国传教士的董家渡天主堂,县城里有英美两国不同差会的教堂六座。基于在上海城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同利益,租界西人与华人官僚绅商结成了反对太平军的同盟。 1860年5月,正当太平军准备进攻上海之时,英、法两国公使在上海联合发出公告,表示决心以武力保卫整个上海,“上海城区亦在保护之列”,上海道台吴煦则将此公告四处张帖。英法联军千余人布防在上海各处,包括县城的东西南北四个大门。华尔组织的镇压太平军的洋枪队,是外国出人、出武器,上海官绅吴煦、杨坊等出钱。1862年1月,外国殖民主义者和上海官绅联合成立中外会防局,正式结成联盟,共同对付太平军,英法等国驻沪领事、驻沪军队司令、上海道台、著名绅商等均参与其事,乃至合署议事。 在上海历史上,外国殖民主义者与华人绅商联合反对或抵制战乱,比较重要的有三次,这是第一次,另外两次是1900年中外东南互保事件与1924-1925年反对北洋军阀的齐卢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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