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王碑原石拓本的新发现及其研究(4)
四、王氏藏本释文比较 为了搞清王氏藏本文字的整个面貌,以及与其它拓本的异同,笔者将王氏藏本的释文与其他释文进行了比较。我们选定进行比较的5种释文是:(1)水谷悌二郎释文。该释文主要是根据水谷氏旧藏原石拓本提出的,释文原载《书品》第100号,1959年出版。(2)三宅米吉释文。该释文所据是小松宫旧藏原石拓本,释文原载《考古学会杂志》第2编第5号,1898年出版。(3)武田幸男释文。该释文是将已知的各种原石拓本比较、对照后提出的,原载武田幸男编著《广开土王碑原石拓本集成》,东京大学出版会,1988年版。(4)王健群释文。该释文是根据其在1970~80年代多次到碑石前进行调查的结果并参考周云台拓本等诸家拓本提出的。原载王健群著《好太王碑研究》,吉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5)横井忠直释文。该文释依据的是1884年酒匂景信从中国带回的墨水廓填本。其释文载《会余录》第5集,1887年出版。因篇幅有限,这里只将部分有争议的释文列表对照如下。(参见第13至19页附表) 五、王氏藏本拓制的年代 在比较了王氏藏本的释文与诸家释文之后,我们想对王氏藏本的拓制年代作一考察。王氏藏本第3幅右下角的缺字状况表明, 该拓本同最早的墨水廓填本和原石拓本一样,都是光绪八年(1882年)前后,当地拓工放火焚碑以后拓制的拓本⑨,这些墨本也被统称为火后本。由此可知,焚碑的年代就是王氏藏本拓制年代的上限,即该拓本的拓制不会早于这个时间。王氏藏本上所附题跋注明该题跋写于1917年,但这一年代只能说明收藏者获得该拓本的时间,而不能说明其拓出年代。也就是说,王氏藏本的拓制时期当在1882年-1917年之间。至于具体的时间,我们从拓制纵线(竖格)的比较和拓出技法(着墨方法与用纸方法)的比较这两个方面入手,作进一步的推测。 (一)与其它原石拓本纵线的比较。好太王碑碑石的四面上都凿有天地格,天地格之间刻有表示竖格的纵线。1700余字的碑文就刻在这些纵线之间。早期原石拓本的纵线是清晰可见的。大约在1890年前后(一说1900年前后),当地拓工在用石灰修补碑字的同时,为了平整碑石表面,也将纵线用石灰填平。此后,纵线便逐渐从拓本上消失了。属于这时期的石灰拓本有内藤湖南本、杨守敬本、沙畹本、中野政一本等。大约一、二十年后,填补在纵线间的石灰由于不断的捶拓而逐渐剥落,原碑上的纵线又部分地重现。与上述这两种石灰拓本不同,王氏藏本的纵线十分完整而且清晰,并且看不到有石灰涂抹的痕迹。而姚茫父得到拓本的1917年正值碑文及纵线被涂抹的时期,由此可知该拓本的拓出年代决不可能是在石灰涂抹之后,只能是在此之前,即1890年之前。 在这里,我们还有必要考察一下水谷拓本的年代问题,因为水谷拓本是我们分析王氏藏本的主要依据之一。水谷拓本是水谷梯二郎1945年于东京某书店购得,拓本上没有题跋,其拓制年代和传入日本的过程不明。但水谷本人及许多日本学者都以水谷拓本的拓制水平之精良和没有发现填墨痕迹等事实,认定水谷拓本是早期的原石拓本。但是另一方面,也有学者认为水谷拓本是本世纪三十年代以后,即碑面石灰剥落之后的拓本⑩。迄今为止,还很少有人从早期拓本的纵线比较这个角度来考察水谷拓本的拓制年代。这或许是因为,被认为是早期原石拓本的傅甲本、傅乙本和书通本上均未注明拓出年代或收藏年代,无法与水谷本互相印证;而另外两种原石拓本,即金子鸥亭本和任昌淳本都是剪裱本,在剪裱时,纵线或被裁剪掉,或被剪得面目皆非,已不可能与水谷本进行比较。这次王氏藏本的发现为水谷本提供了一个从纵线这点上进行比较的机会。 如前所述,在开始涂抹石灰的一、二十年后,纵线又部分地重现。纵线重现以后的石灰拓本有九州大学图书馆藏本(1927年前后)、足立幸一藏本(1937年以前)等。另外,由我国人精心拓制的周云台本(1981年)也较多地拓出了纵线。不言而谕,石灰的剥落有一个过程,相距石灰涂抹的年代愈远,剥落的程度就愈严重,因而纵线也就会较多地重视。根据这个道理,我们把水谷本的照像图版与拓出年代最晚的周云台拓本的照像图版进行了比较。结果表明,这两种拓本的纵线有不少相异之处。简单地说,水谷拓本的纵线拓出数量多,而且线条整齐、连贯;周云台本却数量较少,而且不连贯,周云台本的情况尚且如此,那么该本以前的诸石灰拓本的纵线拓出状况就更无法与水谷本相比。但是当我们把王氏藏本与水谷拓本进行比较时,发现这两种拓本的纵线十分近似。例如,以第3幅为例, 王氏藏本每行的纵线都很清楚,而且连贯;水拓本的状况也大至如此,而周云台本拓出的行数要少得多,而且不连贯。再如,第4幅上部第1-13字各行,王氏藏本和水谷本均可看到7~8条纵线。此外,王氏藏本和水谷拓本中,纵线两侧边缘的残缺状况也很相似,比较典型的有第1幅第1-2行第18-21字格之间的纵线,第4幅右侧中部和下部的纵线。再有,王氏藏本和水谷本的第2幅第7、8行间的双重纵线的拓出形态十分相像。 如果把纵线的拓出状况与石花和碑字的拓出状况等因素合在一起考虑,不难看出水谷本和王氏藏本都如实地反映了原碑的面貌,因此说,这两种拓本肯定不是30年代石灰剥落以后而是石灰涂抹前制作的原石拓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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