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朝鲜人的汉语学习(3)
成宗十九年八月,圣节使蔡寿自北京回,启曰:“我国人不解汉语吏文,故每行见质正官以质可疑。……今辽东有邵奎者,进士出身,曾为真定知县,弃官闲居,才德甚高,辽东大人皆尊敬之。臣入归时,曾与之谈话,无所不通。臣意质正官不送中朝,依申叔舟例,使学于邵奎可矣。” 成宗二十年十二月己丑,领议政尹弼商启曰:“臣闻中朝文臣邵奎,以亲老归养于辽东。前者蔡寿、李昌臣往见,奎接待甚恭,多所质正。今奉教权五福,以汉语质正往辽东,请令五福质于邵奎,翻译《直解小学》。”(邵奎材料并见朝鲜《李朝实录》) 二、入朝质正 明代,中朝两国使节往来极为频繁,李朝充分利用了这一有利条件,常向入明使节布置汉语汉文化方面的咨询任务,这就是所谓入朝质正。如世宗二十一年(1439)九月戊申,遣文臣李思俭赴京师贺圣节,思俭同时要完成的任务之一便是“问迁主礼于知礼朝官及辽东书生”[4] (P410)。成宗二十一年(1490)九月,成俊作为入明圣节使,同样负有质问的任务,并通过明礼部郎中程愈搞清了什么是“伯、叔”和“伯祖父、叔祖父”[4](P724)。 除入明使节的“顺便”质问外,李朝还有“质正官”,然不常设,盖于遣使时临时委任。《李朝实录·宣祖修正实录》七年(1574)九月朔甲寅条下史臣注曰:“国朝于朝燕使行,例送质正官,质问华俗于中朝,必以博文详雅之士充之。其后渐习华训,言语吏文,无不及者。” 中宗三十一年(1536)二月庚寅,领议政金谨思议:“文官中专业汉语者,必频数赴京质正后,可以成熟。若以为一人每行赴京,有妨于事体,则间次入送,亦何妨也。”左议政金安老、右议政尹殷辅亦附议:“凡学汉语者,虽曰隶习精熟,入中国与汉人语,讹误舛错,不相通晓,必须频数赴京,专心质习,庶能通也。……朱良佑非但自儒素习,亦留心自勉,然必累度赴京,乃有成就之望。其还未久,旋又入送,礼部如或见之,则似有连遣之嫌。但质正非使命专对之比,中朝人虽或有问,其欲质吏文华语而来,以实答之,亦何妨于事体也。”[4](P1243)此段材料充分表明,朝鲜政府对入京质正何等重视!而朱良佑则是李朝寄予厚望、重点培养的汉语人才之一,因此令其反复入明质正,实即反复到北京短期留学。 三、向中国使节请教 世宗三十二年(1450)正月丙午,明翰林院侍讲倪谦、刑科给事中司马恂出使朝鲜。戊申,世宗“命直集贤殿成三问、应教申叔舟、奉礼郎孙寿山,问韵书于使臣。郑麟趾曰:‘小邦远在海外,欲质正音,无师可学。本国之音,初学于双冀学士(按:双冀,五代后周武胜军节度巡官,随册封使至高丽,因病留而未返),冀亦福建人也。’使臣曰:‘福建之音,正与本国同,良以此也。’三问等将《洪武韵》讲论良久。”[4](P459) 端宗乙亥(1455)四月丙子,“遣礼曹正郎姜希孟问礼于明使”[4](P488)。 世祖五年(1459)四月己未,明使陈嘉猷至。世祖“命示奏草于明使”,请求改正,嘉猷“改数字”。朴元亨、金何又请教说:“本国事大文书字体,自古用毛晃韵,今欲用《洪武正韵》,难可遽改。”嘉猷说:“字画楷正,则非《正韵》,亦无妨。”[4](P509) 《李朝实录·燕山君日记》载:九年(1503)四月,明金辅、李珍出使朝鲜。司译院大臣启曰:“我国事大以诚,而识汉语者只李昌臣一人。此任非轻,不可不肄习。今两使到馆,留数月,择可学者如崔世珍、宋平、宋昌,使之传习,则必皆精通。”燕山君采纳了这一建议。 四、遣人赴辽东学汉语 前文所言到辽东请教,本质上已是学汉语,不过所学层次较高,类似今之高级进修而已。而遣人赴辽东学汉语,学生的年龄较轻,汉语水平较低,学习内容以基础汉语为主罢了。 成宗十八年(1487)正月癸酉,传旨曰:“予欲择年少文臣,往习汉语于辽东,一行当送几人?”司译院官员启曰:“世宗朝每以二人为一行,往来肄业。今亦以二人为一行,每行入送,何如?”[4](P706) 宣祖二十年(1587)四月丙子,“特进官尹根寿请于辽东押解官入归时,年少文臣偕送,学习汉语。令承文院议启……”[4](P1521) 五、利用本国的汉语人才教汉语 崔世珍便在承文院担任过汉语教师。请看《李朝实录·中宗大王实录》十年(1515)十一月丙申条的记载:领议政柳洵启:“……今文臣晓解吏文及汉音者,独崔世珍一人而已,……此甚可虑。世珍今仕承文院,以训诲兼官习读等为事。然其数甚多,恐终难见的然有成才者。臣愿择文臣中年少沉静、性度相合者,毋过五六员,俾之训诲,限以数,三年有成,则师学俱有赏奖,否则俱有责罚,以为劝惩之方。如是,则岂无二三人可用者乎?”中宗“从洵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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