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元前2000年代中叶,小亚产生了赫梯文明,希腊半岛上出现了迈锡尼文明。赫梯人是由操原始赫梯语的哈梯人被操涅西语的赫梯人所同化而成,而涅西语则属于印欧语系,或印赫语系。(注:CAH.第I卷, 第1册,第142页。)与此同时,南亚古老的印度河文明被雅利安人毁灭了,克里特文明也衰亡了,而迈锡文明仅仅维持到公元前2000年代末。 从公元前4000年代后半叶的埃及文明产生开始,直至公元前2000年代末为止,欧亚非大陆一些文明兴起了,一些文明衰落了。在已消失或中断的文明中,包括了重要的苏美尔文明,及其后来的阿卡德、亚述和古巴比伦文明;还有印度阿文明和克里特、迈锡尼文明。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唯有古埃及文明和中国古文明的发展没有中断。在这一、二千年中,古埃及文明经历了早王朝、古王国和新王国几个重要历史阶段,发展成古代西亚北非地区的一大霸国。 古埃及文明是人类文明的早期阶段,与苏美尔、巴比伦、印度和中国的夏商文明同样都是奴隶占有制的文明国家。“奴隶制是古代世界所固有的第一个剥削形式。”(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 人民出版社,1972,第172页。 )尽管有人否认奴隶制在古代世界存在的普遍性,但是,至今仍没有充分证据能够为多数人的接受。在古代埃及主导的阶级关系是奴隶主阶级与奴隶。此外,还有一大批为奴隶主阶级所控制的半自由的依附民。古埃及的奴隶从事各种不同职业,具有各自不同的名称。就其来源而言,有战俘奴隶、家生奴隶、债务奴隶和奉献奴隶等,例如,伊苏、拜克、赫姆、麦列特、麦尔特、塞姆德特、杰特等。(注:A.贝凯尔:《法老埃及的奴隶制》(A. Bakir,Slavary inPharaohnic Egypt),开罗,1952,第14-36页。)就奴隶的所有主来说,有王室奴隶、神庙奴隶、贵族或私人奴隶。他们不仅可以被买卖,还可以被雇佣或租用。(注:《古代东方史文选》(Фрестоматия по Истории Древнего Востока),莫斯科,1963,第109-110页。)随着新王国埃及霸权的建立,埃及奴隶制达到全盛时代。但是,从公元前1000年代以后,埃及帝国逐渐衰落了。 在公元前1000年代以后,古代世界文明进一步扩大,其特点是各文明国家之间的交往、冲突越来越频繁。在这一阶段,先是雅利安人的印度文明的出现。接着是亚述帝国的形成,它不仅称霸西亚,而且一度征服埃及的一部分。在希腊半岛、意大利半岛先后也出现了希腊、罗马文明。公元前4世纪马其顿王亚历山大东征,占领了埃及, 接着在埃及建立了托勒密王朝。公元前30年,罗马又扩张到埃及,代替了托勒密王朝,一直统治到公元641年(包括东罗马帝国)阿拉伯人的征服。 从公元前1000年代后,即埃及后王朝时代,埃及先后被努比亚人(第25王朝)、亚述人和波斯人(第27、31王朝)所征服。但是,埃及人始终坚持自己的斗争,争取民族的解放,埃及本民族的王朝体系并未完全断绝,仍然保持它的连续性。在希腊人、罗马人统治埃及时代,埃及人仍然维持了本民族的文化传统,除了少数上层分子外,仍然使用本民族的语言,尽管文字有些变动。希腊、罗马统治时代的埃及、埃及人争取民族解放的反罗马起义的斗争始终没有停顿。公元641年, 埃及被阿拉伯人所征服,古老的埃及文明,即奴隶制的埃及文明被阿拉伯人的封建制文明所代替。 总之,古埃及文明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历史最悠久的文明,始终保留了它的连续性。其他的古老文明,即古代世界的奴隶制文明先后中断或消亡了。中国的古文明没有被外来民族所冲击、破坏。但是,早在公元前5世纪已结束了奴隶制,古代文明没落了,进入了封建制社会。 唯有埃及古文明维持、延续到公元7世纪,大约有4000年之久。 尽管古埃及文明受到其他民族的冲击,但是,埃及仍然是埃及人的埃及,埃及民族及其古老的文明传统,仍然维持、延续下来。公元7世纪, 阿拉伯人征服了埃及。阿拉伯人根本不同于古埃及人,阿拉伯人属塞姆语系,而且他们创造了穆斯林文明。从公元7世纪后, 阿拉伯人的穆斯林文明逐渐代替了古埃及文明。从此以后,直至今日,埃及是阿拉伯人的埃及,古老的埃及文明最终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二、融合东、西方君主制的典型的专制主义 提起专制主义制度,人们往往首先想到所谓“东方专制主义”,而在“东方专制主义”概念中,又以古埃及的专制主义为典型。魏特夫的《东方专制主义》可谓这一反科学概念的代表作。 魏特夫的《东方专制主义》一书,其出发点是“治水社会”和“治水文明”。所谓“治水社会”,在他看来就是“农业管理者的专制制度”,这种专制主义制度就是“最专制的文明”。由此他发明了“治水专制主义”的理论,他认为“治水专制主义的权力是不受限制的”。所以,他又引伸出东方专制主义的“极权主义”。 在魏特夫的“治水专制主义”理论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内容就是把“治水社会”分成核心地区和边缘地区。“治水社会”的核心地区又分成两大类或四大类型,而古埃及被划在治水强度最大的所谓“紧密类型”的国家,因而把古埃及说成是东方专制主义的典型。(注:卡尔·魏特夫:《东方专制主义》,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第16、 168页。) 古埃及是否是“治水专制主义”,古埃及的专制主义究竟在什么条件下成为专制主义的典型?这些问题有待于我们进一步讨论。 我们承认,古埃及是专制主义国家,但并非一开始就是专制主义;古埃及的专制主义也并非是“治水专制主义”。的确,古埃及人由于尼罗河流域的季节性的水位的变化,特别是在缺水的干旱季节,不能不进行水利灌溉工作。但是,专制主义制度并不产生于水利灌溉工程的管理。古埃及的水利灌溉工程的建设和管理,早在涅伽达文化Ⅱ时期已经开始。在蝎王权标头上刻划的蝎王主持开渠仪式,就足以证明君主国王对水利灌溉工程的重视。但是,在那时甚至以后的早王朝时代,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当时的埃及已经是专制主义国家,相反,我们看到的是,各邦君主国王的争取实现国家的最后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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