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四时期史学思潮中,学者们还积极主张对中国史学与世界史学进行统一的研究。一方面要把中国历史认作世界历史的一部分,注意中国史与世界史的相互联系;一方面要用世界的眼光研究中国历史,站在世界历史发展的角度,观察中国历史的发展。吕思勉在《白话本国史》中就提出:研究中国史,“要参考外国的书”。认为“世界大通,各国的历史都可以参稽互证”(55)。在中国与世界的交往日益增多之时,如果不具世界的眼光研究中国历史,“于世界大势与中国之影响,及东西交融之沿革,尚不甚了”(56),就会有很大的局限。因此,学者们认为把中国史与世界史作打通的研究是十分必要的。 基于上述认识,五四时期的学者在建设中国的新史学时,就以世界史学发展水平为标准,以西方史学理论为指导。本文上述史学思潮的五个方面,每一方面都可以找到西方史学理论的影响。甚至还有直接运用其研究中国历史的例证。可见五四时期史学思潮正是力图循着世界史学发展的轨迹发展的,因而与世界史学发展潮流趋向一致。从这点看,这次史学思潮可以说是西方史学色彩较浓的一次思潮。五四时期的学者所具有的世界意识,使中国史学与世界史学的发展结合起来,反映了中国学者追赶世界史学潮流的决心。五四时期的学者对西方新理论和观点的广采博纳,虽然显得庞杂、肤浅,但从五四时期史学思潮发展的总趋势上看,它是符合世界史学发展潮流的。 五四时期史学思潮的出现,是中国近代史学发展的需要,也是世界史学影响的结果。它的形成标志着中国史学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但也不能不看到新思潮中所存在的不足。由于学者们忙于旧史学的破坏和新史学的建设,在引进西学时,存在有某种程度的饥不择食、盲目照搬的情况。缺少对西学的全面理解和认识,因而真正自成体系的史学学说不多。还有,探讨历史发展的“所以然”,是史学的一个进步,但由于受泛科学主义思潮的影响,在说明、解释历史发展原因时出现了简单化、公式化的倾向,忽视了中国历史自身发展的特点。这些不足虽和当时的客观条件有关,但也告诉我们,新史学的建立,决不是仅靠引进和照搬就行的。吸收外来学说是必要的,但重要的是要消化地吸收。 五四时期史学思潮的意义是积极的。它所体现出的勇于创新,敢于探索的精神,对我们今天的史学建设不无裨益。 注释: ①蒋梦麟:《历史教授革新之研究》,《教育杂志》10卷1号,1918年1月。 ②胡适:《新思潮的意义》、《胡适文存》,第一集卷4。 ③胡适:《自述古史观书》、《古史辨》第一册。 ④“国故”为过去的学术思想和文化的历史,即广义的历史;“整理国故”也即广义的历史研究。 ⑤钱玄同:《论今古文经学及〈辨伪丛书〉书》,《古史辨》第一册。 ⑥钱玄同:《论〈诗〉说及群经辨伪书》,《古史辨》第一册。 ⑦顾颉刚:《古史辨》第一册《自序》。北京朴社出版,1926年。 ⑧顾颉刚:《告拟作〈伪书考〉跋文书》、《古史辨》第一册。 ⑨顾颉刚:《古史辨》第一册《自序》。 ⑩(11)陶孟和:《新历史》,《新青年》8卷1号,1920年9月。 (12)衡如:《新历史之精神》,《东方杂志》19卷11号,1922年6月。 (13)何炳松:《史地丛刊发刊辞》,《史地丛刊》1卷1期,1920年6月。 (14)何炳松:《新史学·导言》,《史地丛刊》2卷1期,1922年6月。 (15)陈训慈:《历史之社会的价值》,《史地学报》1卷2期,1922年5月。 (16)梁绳筠:《历史谈》,《史地丛刊》1卷2期,1921年2月。 (17)衡如:《新历史之精神》,《东方杂志》19卷11号,1922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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