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SC5918号文件对苏联威胁的这种考虑是建立在对苏联的外层空间能力的更加确切地估计的基础上的,艾森豪威尔政府认为苏联在外层空间活动中的整体实力远远超过美国,“尽管多数观点认为美国可能在一般的科学技术成就方面居于领先地位,而大多数人则认为苏联在空间科学技术方面居于领先地位。”[4](NSC5818号文件,P2)以载人的宇宙飞行为例,NSC5814/1号文件认为,苏联有倾向发展把人类送入到太空的计划,但是这个计划是否享有更高的优先性,文件认为还尚不能确定。而在NSC5918号文件的附录部分,文件确认“苏联已宣布它的空间计划的目标是实现载人的星际旅行”[4](NSC5818号文件,P15),并认为这是苏联外层空间计划的最主要目标之一。基于这一点,NSC5918号文件对载人的空间飞行和探险给予了高度的重视,认为它是外层空间活动的最终目标,并且指出要在最早的可实践的时间内进行载人的空间飞行和探险活动。 基于对苏联外层空间能力的估计和苏联在外层空间不断取得巨大成就的现实,NSC5918号文件扩大了美国外层空间政策的适用范围,文件认为,如果空间着陆工具同反导弹防御系统同时使用,美国的外层空间政策就必将扩展到反导弹防御系统。这说明,在苏联咄咄逼人的空间技术优势面前,美国对自己的外层空间活动能力有了更深入的认识和思考,面对不容置疑的现实,艾森豪威尔政府在NSC5814/1号文件中美国所表现的进攻态势有所收敛,在NSC5918号文件转而更加强调自己的防御能力,以确保在苏联空间技术占优势的情况下,美国的国家安全得到切实的保证。因此文件提到了美国正在研究的、在将来可能被用于军事的项目,它们包括用来侦察和捣毁敌人导弹或空间着陆工具的主动或被动的防御体系。 如果说NSC5814/1号文件体现了艾森豪威尔政府在制订外层空间政策的过程中首要考虑的是政治因素,那么在NSC5918号文件中则有了某些变化。至NSC5918号文件制订时,美国的高层决策者们已经从“卫星恐慌”中冷静下来,以更宽泛的视野加深了对外层空间的认识,这从文件中提到的外层空间的用途可以看出。NSC5814/1号文件强调了外层空间对美国的国家安全所具有的科学、军事和政治价值,NSC5918号文件则在此基础上又强调了外层空间的民用价值及其对国民幸福的重要性,而对外层空间的军事用途的论述则有所减少。如谈到地球卫星,文件明确指出:“在可以预见的地球卫星的一些民事应用中,目前对国民经济比较重要而且有前途的两个领域就是通讯和气象。”[4](NSC5818号文件,P3)这些都反应了美国对外层空间的用途的认识的深入。 “总体考虑”的这种变化也使艾森豪威尔政府调整了自己的外层空间政策的“目标”,NSC5918号文件不再采取NSC5814/1号文件的观点,而是采取了比较谨慎的态度,提出更加符合美国外层空间能力的比较现实的说法:第一,通过对外层空间技术的有利应用和在相关方面的国际合作,增加美国的科学知识、提高美国的军事力量、经济能力和政治地位;第二,不需要美国在空间活动的每一个阶段的优势,而能证明美国在外层空间活动中的总体优势。 与这个目标相适应,艾森豪威尔政府提出的“政策指导”在NSC5814/1号文件的基础上又主要突出了以下几个问题: NSC5918号文件指出,要把用在外层空间活动中的资源、努力和用在别的计划(这些计划在人力、设备、资金以及其他资源方面和外层空间活动构成竞争)中的资源、努力联系起来,以保证从外层空间活动中的“得”与从别的计划中的“得”保持适当的关系。而且,NSC5918号文件在附录中,对于美国在外层空间活动中的努力做了量化的估计,国家宇航局、原子能委员会以及国防部都对本部门在1960-1964的财政年度完成外层空间活动所需要的资金做了初步的预算。同时文件亦强调,要定期估价和比较美苏的空间活动,以便在可能的情况下决定每个计划的目标和进步速度。这些都体现了美国开展外层空间活动中的计划性大大增强。 考虑到美国现有的外层空间能力和将来的美国安全地位之间的关系,文件不再重点强调在外层空间中的实践活动,而是把强调的重点转向了研究领域。对于将要从事的研究,文件列出了两种意见:一种是国务院、预算委员会和总统科学技术特别助理提出的,他们认为,1.为保证外层空间只为和平目的使用而设计的国际体系,对它的控制范围和防御特征要进行研究;2.保证外层空间为和平目的使用的国际协议和关于裁减、管理武装力量及军备的其它方面的关系进行研究。另一种是国防部和参谋长联席会议提出的,他们认为,对前者所提的第一项研究只有在保证限制外层空间为军事目的而使用的国际协议和一些积极的可行的保证措施相一致的情况下才能进行。对前者所提的第二项的研究要在保证没有达成对美国安全不利的国际协议的条件下才能进行。 NSC5918号文件和NSC5814/1号文件相比,其“政策指导”部分更为详细和完善。如关于外层空间活动的国际原则、程序和协议,NSC5918号文件进行了更为详细的规定:文件除强调了对外层空间要进行和平的开发和利用外,还强调了对外层空间的自由使用原则,而且认为,为了国家的安全,要对“和平使用”外层空间的含义进行研究,对它的定义要最大程度地服务于美国的利益。文件亦具体指出由空间着陆工具的运行引起的所有国家感兴趣的其他问题,并主张为了建立一个保证空间飞行运作得以有序进行的国际基础,要在这些问题上达成国际协议,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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