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建立机构,培养人才 文献学的兴盛,需要众多的学者参与,并把分散的力量组成合力。1979年,张先生参与发起创建了中国历史文献学会,其后连续十年担任会长。十年间,学会由小到大,由几十人发展为几百人的全国性大型学术团体。张先生殚精竭虑地筹划会内工作,为了办好会刊《中国历史文献学集刊》,他亲赴北京、上海征集名家文稿,亲自审读稿件,使该刊成为学术界有份量的刊物。每年的年会,张先生都具体组织,协调好各方面关系。1989年,他主动辞去了会长职务,被推为名誉会长,但他始终关心着学会的发展。 为了从事文献学研究,张先生在华中师院创办了历史文献研究所。该所从无到有,张先生在校部多方奔走,使所迅速发展,成为省重点学科单位,并且在1990年前一直是中国历史文献学会的挂靠单位。 为了壮大研究队伍,张先生积极培养文献学传人。早在三十年代,张先生就走上讲坛,先后在长沙文艺、兑泽、雅礼等中学任文史教员。四十年代在兰州大学任教授、中文系主任。解放后在华中师院工作。六十年教学生涯,他的得意弟子数十,受业弟子数千,著录弟子数万。他直接培养了10名博士、40名硕土。1983年,他受当时教育部委托举办了全国性的历史文献学讲习班,40多人学习了一年,其中大多数人已是各单位的文献学带头人。张先生开创文献学事业蒸蒸日上,后继有人。 三、拓新中国史学,堪称史坛一大家 张先生在中国史学领域的成就是多方面的,他在《八十自叙》说过:“平生精力所萃,尤在治史。” 1.为人民写史 二十世纪的中国通史著作很多,柳诒征、范文澜、郭沫若、吕思勉、邓之诚、周谷城、钱穆、翦伯赞、吕振羽、尚钺、张其昀、白寿彝等都有巨著问世。张先生从早年就发愿要写一部通史,他整理文献的终极目标就是要实现这个目标。他认为,历史是人民创造的,应打破王朝体系,不为一家一姓的帝王树碑立传,而应以人民为历史主人,围绕人民来进行叙述。经过几十年准备,他在古稀之年完成了一百多万字的《中华人民通史》。这部书名以“人民”为题,反映了写作宗旨。他在书中设专章揭露统治阶级的剥削压迫,用考古发掘的殉葬事例与《墨子·节葬》所记载的“天子杀殉,众者数百,寡者数十;将军大夫杀殉,众者数十,寡者数人”相映证,藉以说明奴隶主的残忍。《中华人民通史》获第四届中国图书一等奖。 为了总结劳动人民的贡献,张先生撰写了《中国古代劳动人民创物志》,书中从农业、饮食,建筑、艺术、健身、水利等方面总结了劳动者的成就,涉及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他认为:我们祖先对一切事物的发明创造,从来就不注意到发明家是谁,所以很难找到创造者的真名。实际上,发明创造不是出自一人一时,而是集体的智慧。至于有人把功劳归于神农、黄帝,那不过是尊古贱今,高远其所从来。 张先生还另辟蹊径,从文字角度研究上古的生活。他的《广文字蒙求》《说文解字约注》在解释字形时,总是形象地说明了人民的劳作和所处的地位。他还认为,文字的前驱是图画,劳动者图绘实物,渐进而有文字,文字是人民创造的。 在张先生的《中国史论文集》收录有《论劳动人民表现在谣谚中的憎和爱》《论两宋农民起义的社会背景和英勇事迹》,文中饱醮着他对人民的无比热爱。 2.为学术写史 作为一个学者,张先生以职业的眼光洞察几千年的学术长河。他对先秦到民国的每一段学术史都有研究,尤其是对周、汉、宋、清最有见识。他信奉“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治学原则,著有《周秦进论发微》《郑学丛著》《史学三书平议》《广校雠略》,对学术源流作了详尽辨析。他对清代学术用力很深,著有《清人文集别录》《清儒学记》《清人笔记条辨》《顾亭林学记》《清代扬州学记》等。将这些成果汇集起来,可以构建一部中国学术史新著。 张先生著《史学三书平议》非一日之功,而是平日研读《史通》《通志》《文史通义》的思想火花总汇。 张先生批判性地接受刘知几的史学观,对《史通》的一些论述提出异议。如《史通·六家》说司马迁的《史记》和班固的《汉书》“纪传互出,表志相重,于文为烦,颇难周览。至孝献帝始命荀悦撮其书为编年体,佐《左传》,著《汉纪》三十篇。”张先生认为根本不是这回事,他在此文下评曰:“马、班二史,虽纪、传互出,表、志相重;而详略不同,取舍复异。相资为用,其来已久,本无涉于《史记》。”按张先生的观点,《史记》与《汉书》可以互相参照,而荀悦是依据《汉书》撰成《汉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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