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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妄阿喇布坦与沙皇俄国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民族研究》 宋嗣喜 参加讨论

在策妄阿喇布坦同沙俄的关系史上,博罗库尔干出使俄国,温科夫斯基出使准噶尔和达尔扎复又出使俄国是一个重大事件,很能说明策妄阿喇布坦对待沙俄的态度,但这三个使团的活动情况以及所反映出的策妄阿喇布坦同沙皇俄国的关系,至今未得到仔细研究,因此有必要加以评述。
    
    策妄阿喇布坦派遣博罗库尔干出使俄国,从表面上看,是俄国近卫军少校利哈列夫派遣伊万·切列多夫出使准噶尔,策动策妄阿喇布坦向俄国称臣的直接结果,①但问题的本质远远不在这里。
    策妄阿喇布坦同以康熙为代表的清朝中央政府的关系是因时而异的。当康熙亲率大军平定噶尔丹时,策妄阿喇布坦率部而起,切断噶尔丹退路,从而为平定噶尔丹立了一功。但随着他成为准部首领,势力渐强,他的称雄一方的思想也就逐渐显露出来,攻西藏,扰哈密,欲图统治整个蒙古,便是他这种思想的具体例证。这就同康熙所代表的中央政府发生矛盾,致使双方常启兵端。从维护祖国统一的角度来看,康熙用兵西北无疑是正确的。但策妄阿喇布坦毕竟是个封建领主,当然不愿意,也不可能引颈受戮,因此他便想方设法,甚至不惜牺牲部分民族主权,去外界寻求援助,以减轻和解除所受的军事压力,保住自己的领主地位。俄国得知策妄阿喇布坦处境困难,急需外界援助,便乘人之危,派使者主动提出可以提供军援的建议。事实证明,这个建议确实打动了策妄阿喇布坦的心,使他对俄国产生了幻想。他决定派遣博罗库尔干出使俄国,谋取俄国军事援助,便是这种幻想的直接结果。
    博罗库尔干一行于1721年1月9日(指俄历,下同)同切列多夫一起离开策妄阿喇布坦驻地,3月15日到达塞米帕拉特要塞,6月2日离开托博尔斯克,9月6 日抵达彼得堡。②
    俄国政府和彼得一世本人对博罗库尔干的到来可谓翘首以待,使者刚踏上彼得堡街头,尚未落脚歇息,便受到彼得一世和俄国政府文武百官接见。接见时,博罗库尔干转交策妄阿喇布坦致沙皇的信,并对彼得一世说,策妄阿喇布坦还命令他口头转达某些事情。接见完毕之后,博罗库尔干才被送到宾馆休息。
    博罗库尔干受到隆重礼遇并非偶然,这是因为塞米帕拉特要塞司令在给禁卫军少校利哈列夫的信中写道,策妄阿喇布坦之所以要派博罗库尔干陛见皇帝,是为了请皇帝也象对阿玉奇汗一样对他策妄阿喇布坦垂怜降恩,予以收留,他也象阿玉奇汗一样,愿为皇帝效劳,请求皇帝保护他免遭中国皇帝进攻,不受他人欺凌;他还要求俄国尽快在斋桑泊上方两个额尔齐斯河汇合处修建一座城池……③所有这些都是沙皇俄国梦寐以求的事情,多少年来,沙皇用尽心机,武力争抢,文官游说,均未得逞,今天使者主动登门,沙皇怎能不立即携带文武百官,表示热烈欢迎!
    策妄阿喇布坦果真为了向俄国输诚纳贡,甘为臣子,才派博罗库尔干出使俄国吗?我们还是来研究一下史料吧。
    有关博罗库尔干出使俄国的案卷,保存在莫斯科档案总局,其标题是:“1721年7月22日。珲台吉的两名使者抵达托博尔斯克:博罗库尔干到彼得堡宫廷,拉藏见托博尔斯克总督,抱怨俄国边界要塞司令;求援派军队抵抗中国人;说明(珲台吉)准许在其领地寻找各种矿藏”。④这里并没有称臣字样。我们认为这三点是对博罗库尔干出使使命的准确概括。这点从策妄阿喇布坦给彼得一世的信中也可得到证实。
    策妄阿喇布坦给彼得一世的信并不太长。据我们所知,在1887年以前有两种俄译文,一是1721年9月6日彼得一世接见博罗库尔干当天译出的,另一个是俄国著名蒙古学家阿·马·波兹德涅耶夫译的。对照信的原文,⑤发现两个俄译文相差悬殊,第一个俄译文望文生义,添加了许多原文所没有的东西,影响很坏,第二个俄译文大体忠实原信,但个别地方也有用词不当和表达不准之处。策妄阿喇布坦的信包含以下主要内容:1、他曾屡次遣使向彼得一世报告边境纠纷,但使者均被阻拦,未能到达目的地。2、彼得一世也曾降旨:“彼此间如有纠纷,无须通过战争,而应通过使者加以解决。同厄鲁特以前之王公曾和睦相处,今应循旧例,保持和睦关系,一旦发生大小战争,须比以前更多地彼此保护,和睦友好相处”。3、伊万·切列多夫在准噶尔耽搁的原因,“乃因吾无法了解大汗谕旨之含义,恰在此时,阿穆古兰汗(康熙)派兵威胁吾等,吾欲让(汝)使者了解此事之后再行返回,故(该使)延误一些时日”。4、“大汗可遣二、三路大军,吾亦由此地随之出兵”。5、“此后如有逃人潜往贵处,不论数量多寡,均请遣还于吾;若贵国有人潜逃吾地,吾亦将遣送之”。6、双方“曾在喀喇鄂木河和鄂木博河汇合处谈判,并砍树(为界),然而因对此事无知,故相互争斗;今已知悉,故依照谕旨,欲溯额尔齐斯河而上探找金、银矿者,现在岂不可以去找?”7、 “若汝对吾之上述言词迅速作复,吾将感到欣慰,认为汝对吾如同对阿玉奇汗一样怀有盛情”。8、“人员、银子以及发生纠纷时相互拿去之财物,奉大察罕汗之谕旨,应通过使者相互退还”。⑥策妄阿喇布坦的信是重要历史文献,是判断史实的可靠依据。信中并无臣服俄国字样,因此说他情愿向俄国称臣是没有足够根据的。但博罗库尔干的口头传达中却有这样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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